第七章[第2页/共4页]
一出福缘茶馆,姚莲娘就瞥见姚蕴和姚芸娘两人一人一串糖葫芦,吃着满嘴糖渍。两人见她出来,非常奉承的笑,芸娘还从身后拿出一串糖葫芦说:“二姐姐,这是最大的,我和蕴郎可都给你留着呢。”
许青谋手执青团饼茶,以文火烤炙,银碾细细碾过后又取茶罗筛过,此时茶团已细如粉。随后,他右手取虎跑泉水,注入茶盏,左手茶筅击拂,汤色纯白,汤花渐起,久聚不散。判官一饮而尽后,盏中胶着不干,是为咬盏。许青谋甚是对劲,抬着下巴,看着面前这个居于帷幔内的男人,心中多有不屑,又非女子何必如此奥秘作态。
由梨园子往北阔行五十步,乃临安城里最驰名的一品轩。一品轩共三层楼高,四角乌瓦,飞檐处雕有五彩飞鸟,鸟嘴处衔有铜铃铛,轻风徐来,铃声清脆可亲。一品轩有三宝,一是藕粉桂花糖糕,晶莹仿若透明,糕中嵌有桂花花瓣,甜而不腻,据传是宫中流出的做法。掌柜每日只出百块,却常常不到一个时候就已售罄;二是洞庭湖的碧螺春,此茶可贵,需用万千茶芽炒干,条索紧洁,白毫闪现,光彩银绿,卷曲成螺,天然代价不菲,非普通权贵可享用;三是他们的斗茶徒弟颜禄,传闻师从茶圣陆羽一派,于茶技一门很故意得。
经此一役,而后再无人敢向颜禄下斗贴,此乃后话。
“嘿嘿,二姐姐,如许便利嘛……”说完,她抓起姚蕴的手就往外跑。这是她早几日就策划好的,趁着红缨不重视,把那小厮服给偷拿出来,找个店家就能换了衣裳逛坊市,归去前再把衣裳换归去就好。至于娘亲的奖惩嘛,顶多就是禁她一个月的足或者罚她抄《女戒》甚么的。与能自在安闲的玩耍比拟,任何的奖惩她都是能够忍耐的,何况她另有奥妙兵器。等娘亲气消了,让蕴郎撒个娇说几句好话,奖惩估计也就结了。她实在腻烦那种笑不露齿,步行裙裾不动的蜜斯礼节。
“姚芸娘,你穿的这是甚么!”
姚莲娘被白芍搀扶着站在离弟妹五步开外的间隔。要论家中姊妹,她最恋慕的当属她这个三妹芸娘。大姐外柔内刚,她则刚好相反,唯独三妹是百口的宠儿,能够随心所欲。爹爹和蕴郎自不必说,大姐也老是偏疼着她,就连娘亲常常总说芸娘如何让她头疼,倒是最顾虑着她的。实在就连她本身,也老是不知不觉的宠溺着芸娘,老是把最好最美的留给她。姚莲娘恋慕她的萧洒和自在,这是她做不到的。自她发蒙后,学琴读书都要最好,教习的女先生无不赞她聪明灵敏。可常常母亲刚嘉奖她几句,话题就要偏到芸娘身上,不是打碎了甚么花盆瓷器,就是带着蕴郎捉猫逗狗的。姚莲娘偶然想,如果不是芸娘老是用那双吵嘴清楚的眼睛看着她,朴拙非常的对她笑,她必然会成为一个坏姐姐。
时下坊间,归街道司通管,附属都水监。如有商贩侵街,杖七十,有出秽污之物于街道者,杖六十。是以坊市虽商店毗邻,须得先行通报衙门,规制有序,路面洁净整齐。
姚莲娘走到时,梨园子正演到天帝大怒,命令织女回河东织锦,牛郎织女一年只可一度鹊桥相会。随后,一旁的青衣女子则拨弄琵琶,唱着秦少游的《鹊桥仙?纤云弄巧》,琵琶声脆如珠落玉盘,女子声音清越哀伤。围观女子中竟也有拿帕子偷偷拭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