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流连弃妇绣坊[第1页/共3页]

他本日未着戎装，天青色常服衬得端倪如画，偏内行里提着个憨态可掬的兔儿灯，灯穗上七色流苏随风轻晃。

店外俄然传来环佩叮当，周绣女裹着狐裘跨进门，丹蔻指甲划过月华缎："哟，这不是被王爷赶出来的下堂妇么？

"是周娘子让我在染料里掺蛇莓汁！"伴计跪地哭嚎，"说如许绣品会退色......"话音未落，周绣女俄然抓起剪刀扑向乔伊伊，却被俄然疯长的藤蔓缠住脚踝。

那夜缪孤城出征前，她也是如许把肚兜塞进他冰冷的护心镜背面，铠甲上的霜花沾湿了指尖。

"李卿可知，本王昨夜在护城河捞起个刺客？"缪孤城漫不经心肠把玩着兔儿灯，"那人供词风趣得紧，说甚么谋士房里藏着前朝玉玺......"

吴掌柜的算盘珠俄然噼啪乱响，门别传来马蹄踏碎青石板的声响。

"西市新开的蜜饯铺子。"他将食盒放在绣架上，指尖不经意划过乔伊伊正在修补的并蒂莲绣屏，"传闻掌柜娘子最擅杏脯......"

乔伊伊望着伴计衣摆沾的浮萍，俄然想起昨夜井台警示——本来伤害不止来自明枪，另有暗处的脏水。

"去会会故交。"乔伊伊将退色的鸳鸯肚兜塞进袖袋，珊瑚珠蹭过腕间红痕时收回细碎声响。

乔伊伊不消转头也晓得是谁来了，后颈被战甲寒气激起的颤栗，与那夜缪孤城出征前的气味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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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腰间佩剑压着三卷泛黄账册，恰是今晨暗卫从周府地窖挖出的罪证。

"蜜斯要出门？"

缪孤城剑鞘轻点空中，王侍卫当即押着个瑟瑟颤栗的染坊伴计出去。

翠儿俄然翻开柜台后的布帘："这二十匹月华缎难不成是长了腿？"浅青缎面映着乔伊伊惨白的脸，清楚是她上月订的纹样。

怀着野种还敢抛头露面？"她腕间金镶玉镯撞在柜台上，震得那枚胭脂色的香囊从暗格滚落。

角落里还堆着几卷熟谙的缠枝纹素锦，边沿却染着古怪的紫斑。

乔伊伊哈腰拾香囊的行动忽地凝住——玄铁匕首在袖中收回蜂鸣，冰玉禁步撞在柜角迸出裂缝。

她刚要开口，却见缪孤城解下佩剑拍在聘礼箱上，剑鞘镶嵌的虎睛石竟与她禁步上的裂纹严丝合缝。

"诸位请看。"乔伊伊抖开退色肚兜，阳光穿透并蒂莲的七色花蕊，在月华缎上投下虹彩，"真正的双面异色绣，该是正反各成画卷。"她指尖轻抚小腹，袖中藤蔓悄无声气缠住想溜的吴掌柜。

"乔娘子来得不巧，上等云锦都卖完了。"吴掌柜抹了把额头的汗，鼻尖那颗黑痣跟着颤抖，活像只惶恐的田鼠。

香囊里飘出的底子不是西域香料，而是王大夫药箱里独占的苦艾气味，混着丝缕血腥味。

陈夫人差人送来鎏金拜帖时，翠儿正踮脚往门楣挂新制的艾草香囊。

井水俄然能染出翡翠色了！"她挤眉弄眼地撞翻兔儿灯，缪孤城伸手去扶时，刚巧握住乔伊伊捡灯穗的手。

乔伊伊感受腹中胎儿俄然踢了一脚，绣针在指尖转出寒光。

乔伊伊望着绣架旁堆积的素锦，俄然笑出了声："翠儿，把我那件绣金线的石榴裙找出来。"

围观人群里钻出个挎菜篮的妇人，指着周绣女腕间金镯惊呼："这不是当铺丢的赃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