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田螺老鸭煲(六)[第2页/共3页]
李苦儿看他们繁忙,本身也不由加快了速率。幸而昨晚就把东西备好了,一筐纸银锭,一小篮香烛,另有一个大食盒,放了五花肉、小鲫鱼、豆腐皮、五味盘、白米饭,加上酒壶酒盏,以比往年丰富很多了。李苦儿一边将东西搬上牛车,一边想:要不是何姐姐给本身那样的活儿做,恐怕本年爹娘好不轻易上来一趟,还是吃不饱的。
李苦儿晓得这此中一盘是给她供爹娘的,打动极了,道了谢,赶紧将糕点放出来,怕被雨淋坏了。三人坐在牛车的篷子里,雨还淅淅沥沥地下着,打在篷子上,听起来更大了。
阿初端走了供老王爷享用的田螺老鸭煲,何未染又特地伶仃炒了一颗没有剪尾的田螺,取先前留下的鸭汤一同又炖了半个时候。这汤汁泛着乳白的色彩,洁净,除了那颗田螺,看不见任何配料。何未染用竹筷将田螺夹出丢弃,李苦儿却重视到,那田螺是空的,内里甚么都没有了。她问何未染:“田螺肉去那里了?”何未染说:“熔化了呀。”李苦儿起先是不信的,拿了勺子在汤里翻找半天,确切是找不着田螺肉。她又问何未染:“田螺肉如何会化呢?”何未染直言不讳:“因为那本就不是田螺肉,而是程霞姝唱戏的天赋,统统不过是螺女的把戏罢了。”
四小我将祭祖用的东西一提溜,便上了山。坟包在山腰上,雨天,路不好走,实在费了一番工夫。到了坟前,悠长没来,已经长了很多杂草。李苦儿放下东西,先将杂草除了,才把供奉的东西一一备好,摆上吃食,倒上小酒,点上蜡烛,插上线香,李苦儿撑着伞为香烛挡雨,瞧着爹娘粗陋的墓碑,不由悲从心来。
两家的坟在郊野,挺远的,实在净水镇上的人,身后大多会葬在那边的坟山上,因为曾有位德高望重的道人来看过,说那边的风水好,作为阴宅可福延子孙。但要问这是不是真的,也没人感受得出。
牛车走了半个多时候,终究到了,此时山下已栓了好些马车牛车,乡里乡亲到了很多了,大伙儿也不怕有谁来偷马偷牛,这么多先人看着,哪个小贼有那胆量,也不怕自家大人在地下蒙羞?
“晓得了晓得了!我把碗洗了就来!招子,你快把东西搬车上去。”
“乖。那便说定了,吃完晚餐,我们便解缆。”
“如何,怕了?”何未染笑着揉了揉李苦儿的脑袋,道:“与我一起也怕么?在湘城,每逢七月半早晨,百姓们都会去河边放河灯,超度水中亡魂。你看,这里有这里的风俗,那边有那边的风俗,不都是对的,但若说哪个错了,也不尽然。撞鬼,抑或是超度亡魂,都需具有很多前提,也不是大家都能做到的,我这么说,你明白么?”
她内心各式纠结,还是提着食盒一起探听着找到了花翎班。程霞姝天然是在的,却坐于窗边单独喝着闷酒看着街上来往的行人,郁郁寡欢。她醉了,醉态尽显,眼神迷离,双颊绯红,说话的声音也是飘的,但她仿佛还是记得李苦儿的,说要请她喝酒。李苦儿难堪死了,她感觉程霞姝必然是醉得狠了,不然那里会要请她如许一看就是与酒无缘的小女人喝酒。
“苦儿姐,放着我来!”说话的是刘家独子刘招,本年十二岁,半大小子,大师都叫他招子。刘叔刘婶想要儿子做个读书人,每天逼他去上书院,他实在极不乐意,常来敲李家大门,求李苦儿帮他做功课。李苦儿又不是甚么才女,不过跟她爹识字读书到九岁,厥后也没人教了,书看了很多,但不求甚解,就是想求也没人给她解,以是书上的大事理学得非常粗糙,实在帮不了太深的,多是乱来畴昔。招子感觉这乱来的就方才好,不算太差,也不算太好,看起来特别实在。也是以,刘招对李苦儿这位邻家蜜斯姐颇是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