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流云暗藏雪独霜(一)[第2页/共3页]
我捧动手炉,酷寒被披发的热气和缓。我微低着头道:“谢门主。”
“门主定在身前不休不眠地照顾,怕没心机听曲赏舞,我恰好偶然候好好编排。”
“传闻冥使返来了,还受了重伤。”
“是。”我应一声,十重抚上琴,将心中的旋律奏出。
“女子本就体寒,冻坏了我会心疼。”他笑着,“明日去沐春园吧,那边和缓。”
我亦笑道:“与门主比拟,如烟只是雕虫小技罢了。”
玄云单膝跪下,很恭敬地低下头:“部属拜见门主。”
我没有多话,小若取来七弦琴放在我面前,十指抚上琴,乐声流出。玉钩闭眼静听。
守在门口的两个穿戴一样格式的黑袍、白袍,面庞有七分类似的是神诀门左、右护法,玄云与玄光。
我沉默肃立在一旁,看着床上昏倒不醒的清秀女子。
望着身后关上的房门,我有些发楞。
我笑着点头。她是我的知音,别人或许最多只能听出流水浮云的山川之画,而她却听出了此中暗含的我的情素。
“如烟!”一女子没拍门就直接走了出去。
而作为称霸西域的第一大派,神诀门以下还分有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七堂,皆隐设在中原,由门主宁夜寒同一办理。以是神诀门的权势早已超出西域,超越了人们的设想。
我愣了几秒,心跳已经混乱,还好,差一点就要信赖。
这时他的脸上隐去了笑意,待冉慕卿收回诊脉的手,便平声问:“如何?”
“取些来吧。”
暴露的手指纤细白净,骨节清楚,虽披着丰富的白狐裘,却还是给人一种身材薄弱的感受。面庞俊美无俦,双眉清秀如画,嘴角永久携着一抹慵懒的笑意,将款项与权力玩弄于鼓掌之间,但偌大的天下却无一样东西能入得了他那如山涧飞瀑一样深不见底的眼。
她早听出了我的情意,我通过琴声表达出的统统她都能精确无误地听出来。知音难觅,畴前无从未想到我的知音会是宁夜寒的侍妾,一个只想着如何媚谄男人的女子,但世事就是这么巧,她懂我。
“是。”
他挑眉:“是漪漪返来了?”
他侍妾成群,但对每个女人都是一样的。一样的笑,一样的体贴,一样的和顺,但那只不过是大要。
“是。”玄云领命拜别。
我点头。
他一笑饮尽杯中清酒,望向我,黑眸如浓稠的夜:“你前次不是说新作了首曲子?弹给我听听罢。”
我们第一次合作是在两年前的一次会宴上,我操琴,她跳舞,宁夜寒赞我们是天作之合,今后她便缠上了我,常常我作了新曲她总要第一个听,再归去编舞,最后拉着我到宁夜寒面前演出。
我抚着琴,面前的男人端着酒杯, 悠然品着杯中香醇的清酒。
我笑道:“确切如此。”
我没有奉告她宁夜寒要我明日去沐春园操琴,叫小若送她出去。
我回眸看向小若,她会心将地上的七弦琴抱起来。重新看向那道渐行渐远的背影,我深吸一口气,追了上去。
“是。”我行了礼,走了出去。
玉钩感慨一句:“情字伤人!”
梅隐暗香,清远悠长。我昂首,见他又酌了酒到羊脂玉杯中。
回了天阁,叫小若去送了舒痕胶凝肤胶,我坐到案边,持续完成那一副只绣了一半的刺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