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寒冬严严[第2页/共3页]
曾氏本来也不是结实的村妇,她作为一国公主的奶姆,养得比很多富朱紫家的太太更高贵些,那里曾沾过这些粗活。当初李氏才得宠不久时,很多奴婢都被夺走,但不管桓府的人如何威胁利诱,她都果断不肯分开李氏身边,是以李氏和桓姚都对她非常恭敬。
李氏身上传来的暖意让桓姚好受了些,黑暗里看不清人,只小声道,“感谢姨娘!”
在冰天雪地里,如果走动着还好些,这一停下来,桓姚便感觉更冷了。身上固然裹了一层又一层,但都是穿了好几年的绵衣,底子不保暖。脸上也蒙着李氏专门给她做的帕子,却还是被北风吹得发木。
已经是腊月了,气候一日寒过一日。建康下起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
单是这些也就日子过得费事些罢了,南康公主才是母女两人头上最深重的磨难。
桓姚听着曾氏和李氏安稳的呼吸声,在心中冷静复习着一些不太常用的雅言发音。虽说到这个天下已经快一年了,平常交换已经没有题目,但对雅言还不算完整把握,以是常日里对此下了很多工夫。
她们不像其别人,去存候之前能够吃些东西暖腹。又冷又饿,桓姚却还是竭力跟上李氏的步子,迎着风雪,一起疾行到东苑。达到东苑时,南康公主那厢还未起家,两人临时松了口气,收了伞,温馨地站在院外的墙根劣等待。未几时,其他各院的也提着灯笼打着伞陆连续续地到了。
曾氏现在已经年逾五十,每次看到她那斑白的头发和被水桶压得佝偻的背,从小接管尊老爱幼教诲的桓姚心中都很不好受。她也曾要帮手,但曾氏却死活不肯让她和李氏沾这些粗活。
桓姚不敢担搁,共同着曾氏套上一层层旧绵衣裤子,便当索地下床去洗漱。
说出去恐怕都没人会信,大权臣桓温的妾室庶女竟会过得如此宽裕。
桓姚展开眼,这才发明两边的位置都已经空了,曾氏已经清算划一,李氏还在粗陋的打扮台前梳发。屋里燃着昏黄的油灯,外头却还是乌黑一片,仍然听得见北风呼呼作响。桓姚蹭了蹭暖烘烘的被面,如许的气候,能再睡一会儿该多好。
自古以来,贫民家就难过冬。桓姚并没生在贫民家,夏季却仍然难过。
建康的气候夏热冬寒,虽地处南边,到了夏季却也非常酷寒。她们没有充足的御寒物质,冬至前后,桓姚便和生母李氏以及李氏的奶姆曾氏三人挤在一张床上,把统统的绵被都搭在一起盖。到更冷的时候,才把大半年积累下来的柴火用来生炉子取暖。一开端她很不肯意和人同睡,面对实际却也不得不当协。
甜睡的李氏被她冰得复苏过来,将女儿的一双小脚放到腿间夹住,心中非常酸楚,客岁那场几乎要了命的大病,让女儿小小年纪便伤了根柢,本来就体弱多病,现在更添了畏寒的弊端,夏季里几近一整晚脚都睡不暖。
李氏国破家亡,本是一心求死,却不料被桓温强行索欢以后有了身孕。有道是女为母则强,李氏生下桓姚,便下了决计要将孩儿好生养大,自此断念塌地跟了桓温。
这个答案与桓姚所要的结果差未几,久病成医,宿世一向病着,对医理方面也有些体味,才敢出此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