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墙头马上[第2页/共2页]
小阿宁看着,仍不敢跳。标致孩子“啧”了一声:“费事!”捋起袖子,借着娃娃屋垫脚、攀着砖,竟爬上墙头来,身姿矫捷如一只猴子,不由分辩揽住小阿宁肩头,正待往下爬,远远草坪那边,灰墙红顶西洋式第宅那细花砖砌边鼓形门里出来个姑苏娘姨,四周张望,鸟儿般啭声叫着甚么,小阿宁模糊闻声“少爷”两个字,标致孩子唬得头一低,叮咛小阿宁:“到你院子里去罢!”便搀了阿宁爬几步,眼看归正离空中已近,干脆抱着阿宁往下一跳。阿宁心怯腿软,一挣,扳连标致孩子与她两个都做了滚地葫芦。阿宁爬起来看那标致孩子,且喜无碍,只可惜那身衣服都脏了。标致孩子本身倒不觉得意,替阿宁拍了拍泥土,笑嘻嘻高低打量一眼,对劲道:“没事罢!――嗳我救了你,今后后我就是你的王子!我叫思凌,你今后要叫我凌王子。”
许妈妈便叫前头一个伴计到许第宅报一声,拉着思凌打量,点头道:“怎敢把蜜斯就如许送归去。”领两个女孩进后屋,本地一张旧木桌,木质澄黄,桌角都磨得发亮了,四边四张同质的长条木椅,桌面上头用青纱罩盖着中饭没吃完的茶碗。贴墙几只夹新夹旧的柜子,一张条案,上头一个老香炉,供着净瓶观音,是年来新换上去的像。这便是许家餐厅兼起居室了。思凌见如此狭小,却又出奇暖和,与自家与亲朋家屋子乃是两个天下,倒觉新奇,觑着眼看。一道阳光从窗口正洒在澄黄老木桌子与青纱罩上,窗子中间窄窄一道雕花扶手木梯子。
阿珍不管,还是“许师母”称呼了,许妈妈满面笑容,老母鸡般扭着腰身领她上阁楼。两个女孩子已经毁灭了碟子里一半点心,头凑头喜孜孜聊着天,已从“你的名字如何写”聊到“街头犹太人店里新进了一种新式印度绸”。
“叫我阿珍罢!”娘姨笑嘻嘻道,“师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