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我好稀罕你这几个零花呢[第1页/共2页]

用的英文，思斐听得半懂，怕那雄狮般的TRUMAN转头来观光他这败军之将，太不美意义，顺墙根儿悄悄溜了出去。

弹杆击出，弹子干脆利落的落袋。思凌的上风已定。

思斐还贴墙站着，没缓过来，眼一霎，见灯光在在黑髦发上溅起金彩，觉得思凌去而复回，吓得又一抖，却听美国大兵号召：“TRUMAN。”

世人轰笑：“何至于此！”又道，“可惜你没见到刚才那斑斓女孩。你把我们美利坚的女孩子一个都看不上，就是等那样的中国女孩罢？”

思斐定盯再看那人，身材高大，双肩开阔，肩到腰成一个完美的V形，绝是男人无疑，倒是一头墨黑髦发，披至脖颈，绝无一点娘娘腔，反如狮子的鬃毛般雄武动听，想是洋人了，中国人哪有这般气度？

许宁是想的，但经明天这件事，更不敢见陈家人，咬着嘴唇难堪，思啸已在旁道：“不过读几个月书，暑假又返来了，送甚么。再说要送也不必拘泥到车站，这一顿当送别好了！”

别人笑：“中国人在你眼里都是像的，”又对当中一人，“TRUMAN，不是说你。”

思凌本日穿的倒是及踝裙装，大开摆，膝部抽紧，由踝至膝钉着不法则的茶色花边，上头小开衫，秀发披在两肩，打了两个弹子，嫌头发老滑下来碍事，一手拢起，要找个东西来束上，回身拍了拍女婢的肩：“借用。”

陈大帅见她撒泼，顿时怒道：“你不是最喜好洋东西，连洋奶粉都敢用，明天在乎甚么序来！管取甚么名字，谁不认她是四蜜斯？你说清楚！”

美国大兵对此人道：“TRUMAN，你来晚了，刚才有个斑斓女孩露了一手好弹子，倒跟你有一拼。他——”

许宁看他们兄妹的神采，已有些猜到，心底无穷感激，但人家如许做，是摆明不要她感激的，她便不说了，且聊一会儿天。思啸过几天就要去北平读书了，思凌问：“你一起来送送么？”

女婢还当她想借发夹，忙要取下来，思凌却抽出她插在胸口装潢的花枝，单手草草挽个髻，将枝子插出来别定了，枝头的玫瑰倚在思凌耳边，颤颤巍巍，益增艳色。她抖擞精力，发挥本事，打得标致已极，品德已是不凡了，可贵技艺更利落非常。美国大兵为首，一圏人鼓噪助势，思凌一发对劲，修眉傲视，神采飞扬。许宁见她每当俯身看弹子，脖上上挂的绿宝石内嵌圣母像坠子便来回闲逛，绿宝石也及不上她胸前一片肌肤雪灿烂人，这斑斓刺痛了许宁眼睛，许宁缩返来，见机的呆在背面。思啸倚着一张闲台子立着，左手伸开护住许宁，微浅笑，也不挤进圈子里去凑热烈。

一时已打至第三局，思凌抢先，思斐却打了个好球，追上来，眼看思凌伤害。她那球被撞偏在一边，几近贴边，很不好打。她想迈开一步撑弹杆，裙子在膝上束得太紧了，不好开步。思凌恼了，也懒得撩上裙子，便双腿并拢起跳，手一撑台子，坐至台缘，两条腿拢着裙子收在台边，上半身斜低，几近贴至台面，平俯着对弹子，弹杆后黑郁郁眼睛专注如火焰在燃。

电梯门一开，笑语热浪，劈面而来，除了名流淑女、天孙公子，另有很多本国人，尤以美国大兵居多，谁叫他们在抗日战役中大力援华，天然被当作仇人供着。许宁心怯，紧跟在思啸身后，看里头那张弹子桌，围了一圈人，思凌已跟思斐交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