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夏荷[第2页/共3页]

瓜片摑掌大笑，我没有理他，只等青灯来。

我道：“反正两人说好不见面，我瞧着还是莫多事了。”便伸手要抢过来。

夏季里，胭脂河开满了粉红艳艳的荷花，荷叶亭亭，随风舞动，飘的那里都是香。

“甚么？”我大吃一惊。

那封淡绿色的信，小三子还了我，还在我手上，但是不晓得现在去给顾生，应不该该。

我瞥见一尾青鱼在水里翻了个身，一枝未绽放的荷花花苞微微颤了一下，不见了。

蜜斯打断顾生，嘲笑道:“你不怕么？”

拿着信去问龙井：“你说这还该不该给顾先生呢？顾先生仿佛落落寡欢，一副得志相。”

蜜斯一派凄然之色：“怕是迟了。”

那蜜斯回眸一笑，竟然和丫环一齐消逝了，只要金钏落在了地上。

看模样，是顾生送完了信，碰到李道长了罢！定是李道长奉告他溪鱼是妖，他才吓的躲起来，又鼓起勇气去问，谁晓得溪鱼如此刚烈，生生错失一段好姻缘。

蜜斯似是笑了，道：“现在你可也不怕了？”

过了些日子，我见小三子去上学，便打号召，小三子笑道：“我跟你说，我们那顾先生又返来讲授了！”

丑时，芦苇荡。

蜜斯道：“你的心，我明白，便已充足，不枉我们订交一场。”

顾生早在这里等待，交来回回，走来走去，靴底只怕都要磨下一层。

蜜斯眼睛亮亮的，似是含着眼泪：“非论如何，缘分到了，这也是命。”

蜜斯嘲笑：“我若真的不是人类呢？”

顾生急得直搓手:“我对你的心，你不是不明白！前次一场曲解，我……”

顾生大惊：“甚么充足？我此生只认你！”

顾生忙道：“那我也不管，不管你是姐儿，是妖，是鬼，我只要你。”

我笑道：“蜜斯姐好生奇特，但是烟雨阁新来的丫环么？”

顾生忙问：“迟甚么？”

龙井呲呲的笑起来，道:“现在如果给他套上石磨，管束磨豆子比驴还强些。”

“是么。”我点点头：“总之先生现在好了，便是功德。”

蜜斯道：“你不怕，自有人怕。”

龙井撇撇嘴：“小孩子晓得甚么，这类事，不是那方男女，外人可不好多说甚么。”仿佛嫌我多嘴多舌。奇了，事情明显是你先提起的么，又赖到我头上。我鼓腮不语。

谁知龙井抛高了，硬是不给我，笑道：“你说戏台上，是有恋人终立室属多，还是劳燕分飞的多？”

我忙问龙井：“为甚么溪鱼蜜斯反面顾生一齐呢？”

不时去紫金街买蒸包子时铺在篦子上的细麻布或者别的碎布料，路过恒顺祥绸缎庄，总能瞥见顾生依着门框，神采惨白肥胖，又是那被母亲禁足时的模样，只见他呆呆的望向街上，偶尔有绿衣女子，他眼睛不由会亮一下，但随即又暗下去了。

那丫环不答，只是攥着我的衣服不放手：“我若跟你说，我看得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你可托我么？”

只听一个淡淡的声音回道：“溪鱼。。。。。。。”今后，非论顾生如何呼喊，再也没有声音了。

龙井道：“这溪鱼倒只固执一个信字，未免不幸。不过，万物人缘，我怎生好去搅乱，且随她去罢。”

龙井摇点头：“张生还是弃了崔莺莺，司马相如差点负了卓文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