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终局(上)[第1页/共4页]
“用膳吧,”锦书重又从碗中舀了蛋羹出来:“万事也碍不到用饭。”
他就是如许没出息,在她面前,老是被欺负的那一个。
亲信见状,知他想要单独坐一会儿,躬身见礼,悄无声气的退下了。
“你我本就是伉俪,自为一体,”他的唇不像昔日那般热,反倒有种淡淡的凉,只是缠绵还是:“别说那些了,叫我亲亲你。”
这动静来得有些出人料想,但细心想想,又是道理当中,这一晚,不约而同的,锦书和承安一道失眠了。
那封信很薄,只要一张纸,上头也只写了一条动静。
这里头只点了一盏灯,连光都是幽幽的,承熙单独坐在里边,不知从哪儿寻了根签,正翻开灯罩,将烛火挑亮。
“在哪儿,淮水北线吗?”锦书眉头微蹙,悄悄道:“何公他们竟然也由着他过来。”
直到二十七日,他们踏上淮水边的地盘时,尤且有些难以置信。
承安抚了抚怀里永宁的小脸,没有作声。
“圣上,”他同锦书说话的工夫,外头亲信来报:“淮水侧驻军统领送了信过来,您要看吗?”
……
承安逗弄永仪一会儿,低声道:“本日议事,有人催促我称帝,早定大义名分。”
实在有些事,他不是不能回绝,不过是不忍心罢了。
“那他们如何办?”锦书捏着永宁一只小手,扭头看他,永宁也睁着一双同母亲类似的眼睛,去看父亲:“甚么身份呢?”
他说,承熙来了。
承安站在一边守着,忽的不忍再看下去,转过身去,到外间去了。
他舍不得落空她,但更舍不得她伤怀难过。
究竟上,事情也正如同承安所猜想的那样。
亲信跟从他多年,模糊能猜出他几用心机:“是因为皇后吗?”
近乡情更怯,锦书听他说完,头一次了然这句诗文情义,脚下竟有些不稳。
只是到了这会儿,两军正在淮水对阵,反倒没人会在乎这些红粉艳事了。
倘若他即位,册立太子,那永仪便是他名正言顺的担当者,倘若将来事败,或杀或囚,倘若成事,承熙的成果只怕也不会太好。
锦书心中闷痛,却强颜欢笑,顺次抱在怀里,轻柔的哄,目睹他们合眼睡下,眼泪方才不受节制的下落,情不自禁的将他们亲了又亲,在床边看了他们好久,方才擦了泪,叫承安过来,一道将他们抱起。
“施善念,济百姓,恰是百姓之福,”老衲道:“请进吧,你们要见的人,已经等了好久。”
“嗯。”锦书声音小小的,好久以后,正待开口时,唇却被承安堵住了。
承安无可无不成,自嘲道:“偶然候,也感觉本身没出息,如何就被她拿捏的严严实实,如何也翻不了身,想倔强一点儿的时候,只消看她一眼,便不忍心了。”
锦书睡下以后,承安还是揽住她腰身,目光和顺,将她看了又看。
承安上前去揽住她,温声道:“你我之间,何必说如许的客气话。”
自扬州至淮水,尤且有两日路程,听起来仿佛很长,但是落到锦书与承安眼里,却只是一刹时。
承安望着已经熄灯,一片喧闹的阁房,忽的叹了口气。
刮风了,树叶挨蹭在一起收回的沙沙声,顺着窗缝透了出去,叫人听得浑身发凉,仿佛内心也被吹进了一股冷风普通。
“永宁我是不担忧的,她毕竟是女孩子,无关大局,不管将来如何,都会有人照拂,可永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