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第4页/共6页]

“既生了病，就要吃药。”德妃用养得极好的指甲悄悄抚平衣袖上的褶皱，“这经水不调是大弊端，癸水两月不来，如何能行？本宫这里倒有一服专治经水不调的药，赏她喝了罢。”

“晋王到现在还没个子嗣，这侧妃又没了……”太后长长叹口气，喉咙里收回沙哑的痰音，用浑浊的眼睛谛视着天子，“哀家想着，还得给他放齐了人才好。那王府里人太少，空荡荡的阴气也重，就更不轻易有子嗣了……”

太后薨逝，举哀三月，官方不得婚丧嫁娶，官员家中罢饮宴，着素净服饰。一时候，都城当中家家都在为太后的丧事忙活。

“姐姐――”孟玫眼圈一红。她年纪虽小，也晓得做妾不是功德。

太后到底是没能熬得过这个夏天，在最闷热的时候熬不住了。天子赶到寿昌宫的时候，就闻声太后的呼吸如同拉风箱，妃嫔们都在外殿候着，只要晋王妃在床边服侍，眼眶通红，还不敢哭出来。

孟老太爷深深叹了口气：“旨意已下，说这些也无益了，反而让瑾儿听了悲伤。”这时候容不得不嫁，如果心抱恨恨，只是徒添烦恼罢了。

林氏抽泣着道：“儿媳也晓得，只是，只是这内心……”

孟家长辈在外头絮絮地商讨嫁奁，孩子们却在后厅面面相觑，最后倒是孟瑾先突破了沉默：“都如许做甚么？这是皇上赐婚，又不是要赐死。”

德妃却嘲笑了一声：“主母在宫里侍疾，侍妾就在府里勾引主子？真是好大的胆量！”此次太后卧病，她是极对劲齐王妃的表示的，比晋王妃还多侍疾了几日呢，可见孝心。可如果这个孩子平生出来，世人只要算算这日子，就晓得齐王在祖母病中还与侍妾玩乐，齐王妃岂不是白替他表了孝心？

孟瑾悄悄拍了拍她的手：“无妨的，起码我还能瞧着珩哥儿下了秋闱。珩哥儿，你切莫为着这事担搁了了局，必得考中了举人才好。”她悄悄叹了口气，“如许，我才气放心出门……”

一句话把寿王噎得半个字都不敢说。他固然贵为龙子，可细论起来，德妃不过是个妾，他也就是个庶子罢了。德妃最恨的就是有人提嫡庶的话题，若世人都以嫡为尊，那齐王另有甚么但愿争夺太子之位，一个庶出就把他不知打到哪儿去了。

“表姐也不能掉以轻心，防人之心不成无。”顾嫣然低声道，“再说，另有下头的侍妾和通房呢。”王娴或许是个费事的，可下头那些想往上爬，想摆脱寒微身份的女人，谁晓得会闹甚么夭蛾子。

德妃此时的神采，也跟这气候差未几。

齐王妃内心一紧，低头承诺了。德妃看她神情恭谨，遂也放缓了语气：“不管谁生，老是你的儿子，天然归你养才高贵。”不让侧妃生子，不就是怕侧妃母凭子贵？你抱过来养，儿子跟生母不亲，她凭甚么去贵？

孟老太爷沉吟了一下：“这事儿，不如跟王家通个气儿。甘愿抬数比王家少些，也别出这个风头。反正箱子里放实惠些，里子要紧。”这是去做侧妃呢，还是低着头做人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