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第2页/共6页]

“是。”顾运则也跪下了，“臣任上确有逆伦之案，但该人失手杀其母，实在是事出有因……”将案子简朴讲了几句，“杀母系大不孝，但究其启事，乃为全其父之申明，且系误杀，故臣大胆改了尸格，想留他一条性命。不想为新任通判重查此案――臣有罪。”

孟节伏隧道：“臣既入同文馆，总该晓得。”

天子听到说江南水道窜改，便忍不住了：“江南一带新舆图可曾绘好？”

“顾家女人还小，这会儿还没过十四岁的生日。”侯夫人早有筹办，淡淡隧道，“顾家太太心疼女儿，总要留到及笄的。”

这就苦了顾运则，被顾老太太叫去干脆了半日。他烦不堪烦，又对花灯没甚兴趣，将后代送去了孟家以后也不肯回家，孟老太爷问他，便随口说要去同文馆瞧瞧。岂知孟老太爷对编书一事是极看重的，闻言便说同去，这下连孟节也一起，三人就往同文馆来了。

孟节道：“掌院尚在，掌部缺半数，学士缺十之三四，编修甚多，然多无从六品之职。”大师能跑的都跑了好么。

方阁老的眉头跳了跳，吏部尚书道：“陛下，孟编书之前贬官，乃因进谏不实之故，还则罢了；顾编书遭贬，倒是因任上出了逆伦之案，顾编书却擅改尸格以图讳饰，如此品德，陛下现在复他之品级……只怕不当。”

天子临时了结了一桩苦衷，也有闲心看看同文馆了：“新舆图――嗯，同文馆故意了，庸庸碌碌数十年，总算有效处了。”

侯夫人嘴角一拗，硬挤出个笑容：“人还在西北呢，现在拿出来谁来打理？鸿儿尚未结婚，男人家在外头建功立业，那里另有精力再来办理这些碎务？”

第二日顾运则便跟着户部的人出京了，顾老太太见他大寒天的往外跑，少不了又唠叨几句，却也只要白姨娘听着罢了。

羯奴可汗有十好几个兄弟，但与他一母同胞的只要两个，一个精于谋算，一个勇猛善战，可算是他的左膀右臂。草原上不讲究甚么立嫡立长，而是能者得之。羯奴可汗能坐上明天这个位置，两个亲弟弟功绩不小，现在这个以策画见长的弟弟被俘，就即是断了他的一条臂膀，连屁-股底下的可汗大位都有些坐不稳了，另有甚么才气来袭边？

内监不敢接话。他刚才说的那几句话，已然是触及前朝政事，是极大的超越了。天子凝神半晌，笑了一笑：“叫人去查查罢，那案子究竟是否失实，那重审此案的通判又是何人。”

顾运则连脸都顾不上洗，端了杯茶一口气灌下去，连连摇手：“你却不知，那端掉羯奴大营的精兵不但烧了粮草，还斩了羯奴以勇猛著称的左卫将军！更要紧的是，他们生俘了羯奴可汗的亲弟弟！”

“朝上不是说，先前我军粮草被烧，也折损了两三千人，且被烧的粮草比羯奴多很多，若这般算来，许大将军最多只算个功过相抵，算不得胜仗么？”

这小吏六年前才到同文馆，未曾经历过先帝时同文馆的光辉汗青,当差数年见过最大的官儿不过四品,彻夜见了天子和这很多阁老尚书们，回话的时候腿肚子都在转筋：“回，回皇上，是孟祭酒和孟编书、顾编书。”

这却把顾运则问倒了。这几处官仓都不在他的治下，他能晓得官仓地点之地，四周水道是哪条，已然算是极无能的了。孟节一向伏在地上，此时低声道：“回皇上话，依例此两处为常平仓，夏季贮粮亦应很多于三万石。”至于能调用多少，这倒是天子说了算了，官仓的粮，可不是你说调就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