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第5页/共6页]

天子这下真的略微有些惊奇了：“除族？”

穿羯奴装束，可一定就是羯奴人。

“是。”答话的是送走了顾嫣然转返来的内监。天子这两句话，可真是够诛心的。平南侯佳耦接旨的时候，不晓得会是个甚么神采。

平南侯惊魂略定：“劳烦大人走这一趟，鄙人送大人出去。”中间的管家聪明得很，早就上前来搀扶内监，顺手往他袖子里塞了个荷包。那荷包轻飘飘的，里头放的当然是银票。内监一掂分量就明白，笑眯眯地往外走，随口道：“侯爷焦急甚么呢，统统都有陛下作主呢。”

含芯暖和笑道：“娘娘这些日子有些睡不平稳，我去花房替娘娘要些百合来插瓶。娘娘想着陛下因西北通敌一事，只怕也歇不下，便亲手插了一瓶叫我给陛下送来。”

孟素蓉听了这些话，内心也不晓得是个滋味。半子能如许替女儿着想，可见爱重，这自是女儿的福分。可如此存亡未卜，这福分也不知能不能落着，也陪着女儿哭了一场。直到外头丹青和石绿听得急了，跑出去安慰了一番，才双双收泪。孟素蓉怕女儿总想着这事，便提及些别的话来。

内监看了她一眼，不得不承认这位侯夫人比平南侯聪明多了。

说陆镇成心谗谄？但是她没有证据。实在她倒是很想说出陆镇在吕家村杀民冒功的事儿，但是吕良至今无动静,谢宛娘――谢宛娘只怕是靠不住的。

这些话问得虽锋利，但因为先有了那一声笑，便使氛围没那么沉重。顾嫣然却又叩首下去：“忠君报国，礼义廉耻，周鸿都有。但此时现在，臣妇却不能拿出来给陛下看，臣妇能拿出来的，只要得失。”就算她在这里替周鸿做一篇花团锦簇的文章来诉说他的忠心，又有甚么用呢？不过是空口说口语罢了。

现在长房外头另有锦衣卫扼守，但人并未几，且因西北那边也并没有查出周鸿通敌的实证，便也不很禁着人出入了。

“陛下，没有证据证明周鸿通敌，那便是他没有通敌。欲加上罪，何患无辞，反倒是要证明本身的明净更难。臣妇拿不出甚么证据，但是臣妇不管如何也想不出，周鸿有甚么通敌的来由。”

平南侯倒是半句不敢说天子的好话，赶紧喝止：“胡说八道甚么！若不是真有此事，她就是告状能告出甚么来？早说鸿哥儿不是那通敌的人，偏你才一经点事，就忙不迭要抛清，真是沉不住气！”想到本身在天子处只怕已经留了不慈乃至不忠的印象，顿时满心烦恼，一甩袖子出去，到前头书房找本身养的几个清客讨主张去了。

天子嗤地笑了一声：“嗯，安阳花了多少银子让你在朕面前说这句话？”

“陛下明鉴。”顾嫣然又磕了个头，“西北的动静，应当是说周鸿与羯奴装束的人见过。”

暗影中的人略一迟疑才道：“平南侯府并无人在西北安插眼线……”究竟上，现任平南侯底子就是个碌碌有为，别说西北那么远的处所了，就是都城当中，他也没有多少人可用，现在倚仗的不过是畴前老平南侯和世子留下的那点故交友情罢了。

顾嫣然沉吟了一会儿：“大哥儿还是早做筹办，没事最好，万一有事也能送出去。谢氏――”目标实在太大了，“妈妈跟她说一声儿，现在万事未明，叫她稍安勿躁，且再看看。”其实在她内心已经感觉，天子是信赖周鸿没有通敌的，将来不管如何应当都不致抄家灭门了。现在，就只能烧香拜佛求菩萨保佑周鸿安然返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