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岂曰无衣(1)[第2页/共4页]
主帅营帐内,这会儿的氛围,却绝对谈不上一个好字。
听到脚步声,年青的那一个目光微闪,“想来韩元帅应当已经是体味圣上的旨意了?”
韩铮恍若未见,渐渐挺直背脊,“下官倒是没有抗旨的胆量的,以是,在圣意有变之前,下官还是得住在营中叨扰。”
走出营帐,韩铮有一瞬的惊奇,本来在他一无所觉时,时候,已经悄悄溜走。帐外不知何时,已渐现暮色。日头已坠落,天涯只余几缕微薄的云彩被霞光染成灿艳的橘色,悄悄铺展在由淡橘突变整天青的山边。虎帐中伙房地点的方向,燃起炊烟缕缕,全部虎帐在暮色炊烟中,喧闹得如同一幅画卷,有些好笑的,韩铮竟在这最靠近殛毙的处所寻得两分可贵的平和与静好。
这会儿倒记得是他老子了?韩铮那双与韩定涛极其类似的眼眸深处微微明灭,嘴角半牵,“父亲――”他极其安静地唤了一声,那腔调中却听不出豪情,反而有些道不清的意味,“我从父亲那边独一学到的,就是当不能分身时,只需忠君便可!”说到此处,他的眼眸已是沉冷如冰。
此人嗓音尚见清越,只怕还是个幼年的少年。韩铮这般想着,那边似已发觉他的存在,笑声微顿。那人转过身来,四目相对。果然是个幼年的少年,还长得有几分漂亮。韩铮弯起嘴角,目光瞥过他手中握的笛子,刚动了动唇,想要出声。对方倒是目光微动间,冲着他躬身行了个礼,未置一词,便牵了马儿,回身而去。
韩定涛挪开视野,下颚处的短须似是气不高山翘了两翘,开口时,语气也有些生硬,“这位是虎威军前锋营的姚将军!劲松,这位是圣上特使,受命至我军中……”
男人不美意义地挠了挠后脑勺,呵呵赔笑。
“另有……下回再让我晓得,你在奔雷伤未好前,偷偷喂它吃糖,你就别想再见着你的酒葫芦了!”
“嗯!”那人轻应一声,收回视野,单手利落一扯缰绳,再度打马而行。身后,其他骑士紧随,骏马吼怒而过。马蹄声渐行渐远,林子又温馨一如最后。
“不敢!”姚三回以一笑,有些假!他本见不惯京中的贵公子,这韩铮就是此中之一,若非他是元帅之子,他底子不会强压恶感。而就在刚才,姚三已经决定,讨厌他!
那话中深意旁人听不懂,韩定涛倒是再清楚不过的。当下便是气得面色乌青,胸口一痛,闷咳了两声。
“三哥不如去梳洗一番再去,总归是从京里来的大人,并且是带着皇命来的,如果冲撞了,可就不好了!”阿冉目光望了望帅帐的方向,眉宇间,轻敛起一个褶。姚三点了点头,举步而去。
韩铮听在耳里,又忆及方才在帅帐中跟自家老子的一番较量,本来另有些对劲,却不知为何,越听越是烦躁,眉间悄悄拧成了一个“川”字,有些不耐地丢下一句,“闷气得很,我出去逛逛!”,便是摔帘而去。
听他这般说话,韩定涛只觉胸口翻搅,一口气堵在方寸间,气闷难消,“臭小子,有你这么跟老子说话的吗?”
被换作“阿冉”的身材瘦长,穿戴虎威军清一色的青布衣套玄色甲,盘扣端方地一起扣到颈下,正默不出声低头给马加料。孰知那匹棕褐色的高健马儿却似能听懂人话,听得“溜溜儿”几字,有些镇静地刨了刨蹄子。阿冉忙伸手挠在马儿头侧,做了两手势,又安抚地低念了两句,便将有些烦躁的马儿安抚下来。回过甚,一双琉璃般清澈的眸子却带了两分怪责,横了男人一眼,“三哥,奔雷皮外伤是好得差不离了,但要溜溜儿怕还是得等等,除非你下归去杀南蛮子,想换匹马骑!”虎威军长年与南夏军作战,两边各有死伤,天然是千仇万恨,不知何时起,便兴将这南夏人唤作南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