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重生[第2页/共3页]
熟透的杏子甜美芳香,像是浸了蜜,比她在内里卖的甘旨很多。只不过表皮上有深褐色斑点,不若刚熟的色彩光鲜。
怎想主家丢了金簪,头一个就思疑她做贼。
有钱人图的就是这两点。
严其华不消剪刀,直接伸手掰,不一会儿摘下来十余只,装了一竹篓。
对她脱手风雅,对朋友也掏心掏肺。
严清怡笑呵呵地咬了一口。
只晃这一会儿神,严其华已经喝完酒,拿筷子挑着碗内里条,稀里哗啦吃了个底儿朝天。
她洗过衣裳扫过院子,因为活计干得好且知礼数,被主家要到身边服侍。
严清怡下认识地先觑着严其华神采,见他面上并无非常,才低头瞧本身身上鸦青色裋褐,笑着应道:“我做条裙子,给阿昊裁件衣裳,爹爹也该添新衣了。”
婴儿手臂粗的棍子生生捱过二十下,被人牙子带了归去。
睁眼一看,面前多了张男人的面孔。
就如净心楼,正因为她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身上衣衫干清干净,又总带着纯真光辉的笑,这才获得茶酒博士喜爱,次次点她出来。
富朱紫家的心机她再明白不过。
妇人哭得更凶,“这是甚么话,莫非清儿抱病还请不得郎中?你亲眼瞥见了的,清儿小脸憋得青紫,连气儿都没了……这是我们的孩子,你竟忍心……也不知是哪个丧了知己的,奶娃娃那里吃得炒豆子?”
幸亏严青旻懂事,从未曾因为穿旧衣喧华。
他是她一母同胞的二哥,叫做罗雁回。
宿世她生在王谢,祖父罗振业乃正二品的户部尚书,内阁次辅之一,权倾朝野。
严青旻心疼地说:“爹,别摘了,留着长姐到外头卖。”
阿谁夜晚是她有生以来最难过的夜。
人牙子嫌她浑身血污怕弄脏床铺将她扔到草棚里。
严清怡沉浸在旧事中,忽觉手臂被人推了下,倒是薛氏。
薛氏见严青昊身上衫子已有些紧,严其华的褂子也陈旧的瞧不出先前的色彩,遂满口承诺:“也行,那就都做。”
严清怡推让不要,见薛氏极是对峙,只得收了。
严清怡赔笑道:“辛苦爹了,爹还是照着之前那种款式编,不消太大,能盛下七八只杏子就成。”顿一顿,又奉迎地说:“今儿得的钱,想给阿旻买点写字的纸,再给阿昊做件衣裳。”
她宿世的名字叫做罗雁梅。
灯光虽暗,可照在眼上还是不适,严清怡下认识地皱了眉,侧头躲开。妇人却硬板了她的头,非得往灯下照。
错落有致地摆在竹篮里,上面覆几枝杏叶,隔上大半个时候往杏叶上洒点净水。
岂料十三岁那年,她刚议亲,家里突遭变故,男丁或赐死或放逐,女眷尽数发卖为奴。娘亲不肯受此屈辱,在缧绁里用发簪刺破了喉咙。
主家见她不认,叮咛人打棍子。
拿到外头卖的杏子,都是严清怡特地挑的个头大色彩好的。
罗雁梅不想死,她要活着,活着才气查清本相,才气报仇雪耻。
少顷严其华从树高低来,严清怡舀一盆水将杏子洗了洗,摆在碟子里。
身为罗家嫡女,罗雁梅娇生惯养锦衣玉食,从不知痛苦为何物。
妇人抽泣着没说话,俄然撩开衣衿,解开小衣,将白花花的胸凑到严清怡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