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偶遇[第1页/共3页]
距今已有七年。
严清怡顿时想起东坡居士写给子野的名句——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枝梨花压海棠。
“是哪个在你面前胡吣?”薛氏情急,竟然脱口说出鄙言。
罗雁回所说的朋友就是陆安平。
虽说此民气机不正,可总算说出了她想要的动静。
难怪黄任贵的儿子能当上狱卒。
林栝心头震了下,方才他没细心看,这下倒看了个正着,没想到她长得这么标致,穿这粗布衣裳倒是粗陋了,如果换上锦衣华服还会更美上几分,足能够在内宅争宠了。
这事儿也是有的。
黄任贵?
可到底是哪年来?
她记得有次花会,老友魏欣曾远远地指了李家女人说:“……是何若薰的表妹,刚从济南府进京,那两姐妹都抢着嫁到何家去,在家里明争暗斗不说还三天两端往何家送吃食、送鞋袜,何夫人头疼得要命。”
刚说完,二哥罗雁回撩了门帘出去,“……阿梅跟谁的友情好?我今儿倒是熟谙了一个刚从宜春进京的朋友。”
严清怡诘问:“是真的吗,爹真给我喂了炒黄豆?”
林栝自嘲地笑笑,买了半斤葵花子,正要分开,却见刚才那女子竟愣住步子等在路边,仿佛恰是要等他。
林栝心生迷惑,却安然地迎上前。
娘敬爱竹,学其朴直的时令,也死在名节上。
严清怡微微一笑,点头道:“多谢奉告。”
这仿佛还是十几年前时髦的款式。
厥后,仿佛李兆瑞升任京官,这姐妹俩跟着去了京都。
薛氏在家除尘照看严青昊,严其华到小仓购置年货,带了严清芬和严清怡两人同去,返来时却只要严清芬一人。
狱中被羁押的犯人怕被苛待,少不了破钞银钱去办理,倒真是个肥缺。
时过境迁,薛氏再没提过此事,严其华也绝无能够奉告严清怡。
薛氏如遭雷殛。
严清怡狠狠地瞪他两眼,回转头还是往小仓去。
莫非真是神仙托梦?
她回家后,跟娘亲苏氏提起此事,苏氏嗔道,“小小年纪做个诗画个画儿,干甚么不好,偏要学别人说闲话,传出去怕不被人指指导点?”
虎毒不食子啊!
严其华那件裋褐,是他摘杏子不谨慎被枝桠划破一道口儿,为做袒护,她才绣的水草纹。
严清怡微微屈膝福了福,“刚才听小哥言谈,像是对府衙很熟谙,不知府衙有几位李大人?”
何若薰跟她们以表姐妹相称,应当是非常近的亲戚。想来,李家姐妹应当是李兆瑞李同知的女儿了。
只可惜,何夫人哪个都没要,而是另挑了个家世极浅显的女子。
严清怡见薛氏沉吟,悄悄说声,“我先去给阿旻买笔。”
当初怕张氏晓得,严其华拦着她不准把严清怡噎着的事情说出去,晓得的人并未几。
那年夏季,扬州仿佛格外冷,娘亲穿杏子红的袄子披灰鼠皮大氅,牵着他的手走在花圃的石子路上,小径湿滑,娘亲却走得安闲淡定,一边指着路旁翠竹轻声细语地说:“雪霜徒自白,柯叶不改绿,竹凌冬不凋虚空有节,以是又叫冬生草。”
跟吴大叔告别,复往前行。
在大街上,极少见到这般端庄而不失文雅的姿势,也极少见到八幅罗裙。
严清怡游移着问:“就是儿子在缧绁当狱卒的阿谁?”
而昔日的景象却始终清清楚楚地记在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