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水风吹葛衣（一）[第2页/共3页]

着桃红裙装的晏姝，鼻若琼瑶，狭长的眼睛凌厉地向上扬去。因已嫁作人妇，打扮得更是素净不成方物，头发蘸着玫瑰油梳成华贵风雅的牡丹发髻。

“嫁接？何为嫁接？你细细说罢。”晏姝也端庄问道。

头发只是简朴拧成单股，又从两耳旁留出一点碎发绕成鱼骨状用桃花枝并在耳后，再以三颗绿宝石嵌素银的流苏簪子作装点，再也没其他了。

晏如戴着薄薄丝绸面纱，只暴露含水的一双杏眼，小鹿普通灵动，一对似喜含嗔的细眉，画成都城内最受女儿家风行的“倒晕眉”，从眉端由深及浅呈阔月形，别有着普通风味。

不但城内的风雅之士情愿结伴而来，达官朱紫也愿携老扶幼至此玩耍。恰是仲春二龙昂首数日已过，京内的何国公府家的几辆马车、乌泱泱主子奴婢一群人停在了湖边。

菱湖之上，清风徐来，水波不兴，许是菱湖水比别处暖些，连带着莲叶也比其他处所长得快些。

“那几位蜜斯，嗬，头上的金钗子怕是砸水里也要砸坏几条大鲤鱼呦。”一老头喝了口自家酿的清甜的米酒，又打了个饱嗝，眯起眼看着令媛们远去的身姿。

远处味空亭上传来几个山上砍木的老叟的声音，砍木累了便来这亭上小憩一会。

可巧闻声那三个老夫群情主子，声音是不大不小被采葛听得清清楚楚，听到“庶出”二字更是愤恚不已，狠狠在地上啐了一口：“呸！到底是山间粗鄙的伙夫！说话怎的这般刺耳！”

离湖不远种着好些桃树，恰是花开时节，层层桃粉烧红了半边天，已经绽放的桃花瓣好似少女的粉唇，低笑着催促未放的圆鼓鼓的小花蕾，花苞像鼓着腮活力的少女普通充满朝气，你挨我挤好不热烈。这一片片粉色的山林，又映着远处粉蓝的天和湖蓝的水，煞是都雅。

已有几圆荷叶悄悄飘在水中，挂着几串水晶似的水珠。剩下些嫩黄的叶子并未完整伸展，只懒懒地卷着睡觉。

“叶上初阳干宿雨、水面清圆，一一风荷举。”二蜜斯的声音软软糯糯，念起诗来别有一番风味。

“倒是那二蜜斯，说是国色天香，只可惜是个庶出，不是个嫡出的蜜斯。大蜜斯的胞妹也尚在阁中，怕是再过些光阴，求亲的人要把何国公府的门槛踩烂吧。”张老头一边抠着草履上沾满的泥泞一边说。

“风趣、风趣。这农夫伯伯最是聪明不过。”晏如捂着嘴轻笑起来，三姐妹你一言我一语，非常热烈。

“回三蜜斯，您这盼着桃树成果的念想怕是要打水漂了。”奉侍在一旁的小厮文起开口说道。

“二姐你瞧，这桃花开很多好，宜室宜家，我只盼着这花早日成果。”说话的是三蜜斯晏和，不过双七年纪最是天真烂漫，身穿浅粉蓝色青绿瑞草图案的纱缎常服，梳双髻。

近郊的菱湖是一好去处，春日桃花烂漫，夏季荷花婷婷，最是阴凉避暑的好处所，待到秋风一起，那枫树林又是层林尽染的好风景。

“桃花深浅处，似匀深浅装。”恰是仲春之时，都城郊野春光残暴。山坡上绒绒的细草色彩较前些光阴更深了一层，新绿好似少妇新妆，披发着甜美的芳香。沿菱湖一周的柳叶伸展开来，片片嫩绿的新叶似那新描的黛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