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灭烛怜光满(一)[第2页/共2页]
说话间采葛端了三盏热气腾腾的六安瓜片来。晏如道:“母亲差人叫我畴昔便是,我总感觉今晚闷闷的,像是要下雨的模样。过会如果下雨了,路滑不说,晚间天凉些,如果母亲受了凉可如何办。大姐也真是的,也不劝劝母亲。”
说完大夫人又道:“我只盼望着剩下两个未出阁的女儿能有个好归处。”
晏如思考半晌,紧握着衣裙的手渐渐展开,向大夫人施礼道:“母亲教诲的是,女儿有一事,坦白了母亲数日,现在不得已只得奉告母亲。”
她脑间一片空缺,只能冒死警告本身要沉着沉着,不要再让大夫人把话说下去,这时候必然要想一个别例才是。
娥眉猎奇地问道:“蜜斯剪那些无缺的花苞做甚么?月季本就是一枝多花才都雅啊。奴婢看假山池那边的月季,长得可都雅了,每个枝头都有三两朵花,压得枝条都垂下来了。听府里的花匠说,这还是他们特地种植的种类呢。”
晏如寂静着,窗别传来雨滴落地的声音,风吹着树叶收回簌簌的声音,撑起的小木窗被风吹得咣当咣当撞在窗檐上,烧了半截的蜡烛被也吹得半明半灭,映得大夫人的面色,阴晴不定。
晏如将落在耳边的发丝别在耳后,笑道:“一条花枝该当只对一朵花经心极力。”
十六未许方可安,薄情桃花逐功名。
带着些水汽的晚风,悄悄吹着晏如乌黑柔滑的脸庞。晏如一手扶着花枝,细心遴选着叶间的花苞,只留一朵最大最无缺的,剩下的全数剪掉。
晏如脸红道:“我不过是修剪花枝,都是女孩家打发时候的事情,怎的到了大姐眼中,就成了以花喻人呢。大姐又在胡说,这类没羞的话你也在母亲面前说。”
娥眉不解地说道:“一枝只留一朵花?奴婢倒感觉,花多才热烈呢。”
“二妹的意义恐怕是说,一夫只娶一妻吧。”晏姝俄然从门外挽着大夫人一同出去了,她笑吟吟地撩起门帘,踩着莲步缓缓走来,穿戴一件茶色的长裙,头发梳成半月形,更显娇媚。
晏姝指着那盆月季花道:“一条花枝只留一朵花,可不是说一个男人只娶一个妻吗?主子们听不懂你在说甚么,长姊与你一同长大,莫非我还不晓得你的话中话、弦外音吗?”
晏如看着仓猝去关窗的仆人,感觉本身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浑身盗汗。终究明白,本日大夫人和大姐不是来漫步的,而是摸索本身的情意。议论到妻妾的题目,大夫人莫非是想把本身许配给别人当妾吗?
晏如又挑了朵干瘪的花蕾“咔嚓”剪了,头也未抬道:“总有人感觉那样都雅,我就不如许想。一条花枝上我就望它留一朵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