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不动心[第1页/共3页]

张大春父子大哭着被差役拖出去了，那王姓的姣美少年“哼”了一声，明显是以为张原心肠硬，人家叩首磕出血来还无动于衷。

堂下那躺在担架上的张彩晓得本身的腿白断了，嚎啕大哭起来。

侯之翰听这讼棍姚复竟敢打单他，怒道：“姚复，你包办词讼，侮蔑官长，本县莫非不能报知提学大人肃除你的头巾功名吗！”

姚秀才嘲笑道：“县尊当堂审案，枉法讨情者就坐在一边，小民的委曲如何能得蔓延？县尊，那府衙离此不过数百步，县尊若不为小民作主，绍兴城也还是能找到别的说理之地的。”

侯之翰也看着张原，等张原开口，张大春父子是张原家奴，若张原情愿网开一面，那他天然是遵循张原志愿来发落张大春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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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原不看那王姓少年，对侯之翰道：“县尊，那张彩断腿虽是咎由自取，不过还是先让大夫为他续接腿骨，免得毕生残疾为好。”

张大春也晓得家奴诬告仆人罪大，连连叩首道：“小人无知，小人无知，求县尊大老爷开恩――少爷，少爷，求少爷饶了老奴吧，老奴愿退出私扣的租银。”

张原皱着眉头，张大春并吞租银当然可爱，而在姚秀才调拨下让张彩断腿来欺诈他更是可爱，这等人当然不能再留在家里，若看到叩首告饶就心软那是不可的，说道：“县尊容禀，家母先前说过，只要张大春退还三年来并吞的租银就不再究查，但张大春父子不以为家母是广大待他，反以断腿相讹，这是另一桩罪行，第一桩罪行还是依家母所说的措置吧，这断腿欺诈、家奴告主的罪有国度律法在，不是小子能置喙的，请县尊依律措置。”

姚秀才不认得张原，堂上说话他在堂下也听不清，他也不认得王思任，听这王思任帮张原说话，又见侯县令仿佛对此人非常恭敬，不免内心有点发虚，但这时还要硬撑着，嘲笑道：“公堂之上，说话可得有真凭实据，张原打人，众目睽睽，是狡赖不了的，请县尊将张原拘来一审便知。”

侯县令点点头，又与张原商讨了几句，即宣判张大春退还主家租银一百五十两，父子二人放逐金山卫。

王思任在一边冷眼旁观，面色有些凝重，张原这个十五岁少年再次让他刮目相看，眼睛都刮痛了，普通少年人碰到这类事，要么咬牙切齿恨不得更加抨击，要么一见堕泪告饶就心慈手软，而张原倒是极其沉着，该如何办还是如何办，并不受情感影响，这类脾气仿佛是无能大事的――

侯之翰仓促一览，内心稀有，看看人物划一的少年张原，又看看堂下的姚秀才，心道：“姚铁嘴，你真是自不量力，竟敢诬告张汝霖的孙辈，且非论王教员方才已经说了张原午后是在西张状元第听三弦说故事，即便这家奴真的是张原打的，那又能如何，家主殴打奴婢，只要不是致死致残，那也算不得甚么罪，而家奴诬告家主，那是要流杖放逐的。”

张大春无助地叫：“姚先生，姚先生――”

王思任转头向张原表示，张原便走过来向侯之翰见礼道：“小子张原拜见县尊大人。”说着从袖底取出族叔祖张汝霖的书帖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