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山阴县衙[第1页/共3页]

抬担架的两小我，老的便是张大春，那躺在担架上的就是张彩。

王思任招手让张原近前，问：“传闻你梦中读书数千卷，除那《金瓶梅》外，不知另有甚么奇书？”

张原还没获得张汝霖的答复，有点进退不得，随口道：“奇书甚多，玄幻都会汗青科幻，应有尽有。”

侯之翰叱道：“腿断了先去续骨接腿，明日再来，莫非明日本县就不认他断腿了。”

王思任笑道：“这算得甚么官司，你固然说来，县衙门我等下也要去一趟的。”

侯之翰笑道：“教员要听审案，那侍教生实在惶恐。”见王思任对峙要旁听，也就不再推迟审案，马上升堂。

张岱道：“不清楚，没引见，想必是季重先生的子侄吧。”

说话间，张汝霖返来了，将一封书帖递给张原，说道：“你持我书帖去见侯县令，侯县令自会为你作主――谢甚么，东张西张不都是一张，叔祖只盼你早日科举成名，方不负天赐异秉。”

西张宅第豪华，墙门六扇，以木为骨，削竹竖编，门前种白皮松，阶沿全用青石，高墙内重堂复道，堂宇宏邃，与东张的衰寒真有天壤之别。

张原大喜，作揖道：“多谢谑庵先生。”想了想，说道：“说一个贼人急智的故事，有一贼，白天入一人家，偷得磬一口，刚出门，就碰到仆人返来了，情急智生，贼问仆人说‘老爹买磬否？’仆人说‘我家有磬，不买’，贼拿着磬走了，到了早晨这家人找磬，没了。”

此言一出，合座惊诧。

张原自是唯唯受教。

王思任侧头对张原笑了笑，向侯之翰道：“侯兄，先审案，为民解忧要紧，鄙人愿旁听。”

王思任问道：“那苦首要状告谁？”

初春季气，午后还是很热，一走到凉棚下，就觉风凉遍体，这凉棚引水周流，暑气尽去，张原和张岱侍立一边，等那瞽师弹完一曲，瞽师“筝筝琮琮”弹个不休――

张汝霖摇着头道：“一点雅兴，被你废弛得一干二净。”又道：“山阴张氏何曾被人凌辱过，张原，经此一事，你要发奋读书才对，你如果县门生员，谁敢欺负你，即便有事，给知县递个‘治下弟子’的贴子申明便是。”

张原辞了叔祖张汝霖和大兄张岱，随王思任出府，阿谁姣美少年天然也是随行，侯县令派了四张凉轿在西张府门前等着，王思任不乘轿，不过两、三里地，步行前去。

山阴县令侯之翰，承平府当涂县人，万历三十五年丁未科三甲进士，侯之翰春秋与王思任差未几，但一见王思任，倒是口称侍教生，侍教生就是弟子，却本来王思任十六年前任当涂知县时，侯之翰就是当时才考取生员的――

讼师要把持讼状，少不得要勾搭县署的吏典衙役，这衙役平时也没少受姚秀才好处，说道：“县尊，那苦主断了腿，在县衙门前哭嚎，已有很多百姓围观，只怕不好拖到明日。”

既有被告，那天然要到堂回话对证，侯之翰正要命衙役去传张原，却听王思任道：“侯兄――”起家走到侯之翰身边。

王思任道：“侯兄问问那苦主，腿是何时何地被张原打断的？”

瞽师弹罢一曲，张汝霖与王思任笑谈了几句，王思任指指张原，张汝霖也看过来，招手道：“过来――有何事？”

张汝霖笑道：“谑庵，你那弟子又来请了，你还是去吧，代我说一声，天热体胖，不想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