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射蝉[第2页/共3页]

范文若点点头，说道：“王微是南京旧院幽兰馆马湘兰的养女，能诗善画，自客岁以来艳名大著，已与旧院名姬李雪衣齐名，据传尚未梳拢，仍然完璧，年初有徽商欲以令媛为其梳拢遭拒，与其假母马湘兰一样很有侠气。”

王微最喜交游，唤道：“范孝廉，小女子王微这厢有礼了。”

张原道：“我这仆人是贱民出身，想去北边杀敌建功，挣一个明净出身那杜总兵身经百战，临时解聘，想必不久就能起复。”

张原道：“记得，丰颊美髯、边幅堂堂的那位。”

张原直言道：“范兄，你我友情匪浅，我就直言了，我此次本就筹算去姑苏拜访范兄，为了就是翰社之事―”

正这时，听得乃声响，一条丈八小舟在浪船边泊岸，见一个三十多岁、身穿玉色直裰的士人上了岸・说道：“在这里用些茶饭再去青浦。”

范文若道：“尊介既要参军参军，这金山卫就近得很，何必求一个解聘的总兵！”

王微讶然道：“范孝廉与张介子相公是旧友吗？”

岸边的范文若转过甚来，见那艘浪船篷窗暴露一个仙颜女郎上半身，谈笑晏晏，范文若感觉面熟，一揖道：“小娘子认得长洲许文若吗？”

范文若笑道：“我是特地从长洲来青浦访贤昆仲的，若不是在岸边碰到王微女人，差点就错过了。”

范文若“哦”的一声，说道：“王百谷先生前年也仙逝了，才子名妓化蝶而去了。”

范文若道：“这个杜总兵我传闻过，他是昆隐士，但迁徙去了延安卫，他是将门出身嘛，也就是军户，初级军户――”

张岱道：“公然曲直中女郎，也的确是才女，今之薛校书也。”

王微道：“在镇上酒楼用饭・范孝廉到船上等吗？”

张原道：“陈眉公托我兄弟让她乘船同去南京，她是眉公的女弟子。”

范文若笑道：“何至于此，既愚兄所见所闻，对于介子贤弟在华亭所为，誉多毁少，以是介后辈不必忧愁，人间本无责备之誉，名声显扬，谤亦随之，这都是免不了的。”

范文若道：“我自去镇上寻他。”带了一仆一僮往镇上去，在东市一家酒楼见到了张氏三兄弟，范文若客岁在山阴见过张岱、张萼，此番再见自是甚欢――

范若道：“我想问一句，可否既插手拂水山房社，又插手翰社？”

张原道：“忸捏，弟只是不忿董氏胡作非为，这才与松江诸生一道控告董氏，现在恶名远扬，实非弟所愿。”

范文若笑道：“好险，我本年高寿三十有五，如果来岁，就不能插手翰社了。”忽问：“不会来岁就因超龄把我肃除出翰社吧？”

范文若点头道：“蒙古鞑子的确猖獗得很，频频犯边，在大同那边要立军功是要轻易一些――”有句话没说，那就是“死得也快”。

张原讶然，沈万三故居不是在周庄吗，莫非周庄现在就叫贞丰里？

张原心道：“大明朝上高低下现在还只知蒙古部落是威胁，却不晓得努尔哈赤已在磨刀霍霍。”又想：“就不晓得此次能不能赶上杜松，如果遇不上莫非我就听天由命了？万历四十七年，当时我已经在京师了吧，岂能坐视那场窜改大明朝国运的惨败！”说道：“那明日便先绕道去昆山贞丰里。”

范文若又问了一些豫园雅集的事，得知来岁三月间将在山阴停止翰社社集，喜道：“那我是必来的，那将是一场嘉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