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红豆生南国[第2页/共2页]
马车内传出王后声嘶力竭的叫唤声,玉轮完整隐了下去,东方的天涯不知何时由蓝变白,再由白变黄,黑夜无声无息地消匿了。一轮红日跳出青黛色的山峦,一点一点移到了天上,天涯暴露了凌晨熹微的亮光。
王后眸光微动,惨白的双唇颤了颤,嗓子里传出孱羸柔嫩的声音:“红豆生北国,春来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她最后将目光移到婴儿稚嫩的脸上,此时,万籁沉寂。
而现在,她却俄然停下了马车……
远方的马蹄声垂垂响了起来,死路之下,追兵乃至。此时二人竟是万分的沉着,与安然。
“王后,是个公主。”叶瑾云舒了一口气,将婴儿放在事前筹办好的包裹中,满含热泪地递到王前面前。
在叶瑾云昏黄的泪光里,王后说完最后一句话,便闭上了眼睛。
“瑾云姑姑……快走!快带王后走――!”
叶瑾云看了一眼公主,笑了笑,眼泪落在包裹上,悄悄道:“王后,为她取个名字吧……”
叶瑾云咬紧牙关,强忍着眼泪,为王后的临蓐完成最后一道工序。
如果没有看错的话,留在她们面前的……是一条死路。
前面的树林中呈现了响起了马蹄声,五六个身穿黑衣、脸蒙黑布的人呈现在了她的视野中。一眨眼的工夫,一支箭射在了刘公公腿上,他大呼一声一个趔趄倒了下去,地上的小水洼溅起了泥水,打湿弄脏了他的衣服和脸颊。
腹中的胎儿怕是晓得了母后的艰巨,在她的血泪之下,她仿佛也感遭到了四周环境的所迫,终究,她的脑袋露了出来。
“你快过来!刘公公!”
她在脑海中迅回想起以往听过或看过的接生经历,内心有了些许底气以后,她强忍肩上的疼痛,快找出腿下的一个箱子,翻开后,将棉布、剪刀、脸盆等十足拿了出来,又将马车的帘子袒护得密不通风。
――她们来到了绝壁边上。有道是,天无绝人之路。莫非,连上天也不放过她们吗?
婴儿宏亮的哭喊声早已响起,只是她一起心惊胆战,竟都没有听到。她将剪刀拿在手里,将婴儿与母体分开,脐带被一刀剪断。
“他们当真要赶尽扑灭……”话毕,一行清泪从王后眼角滑落。
就在她欢畅地为王后泄气的同时,内里响起了刘元的喊叫声,声音由远到近,伴跟着混乱快速的脚步声,他几近是用了满身的力量在呼喊。
“刘公公!”
歇息了一夜的马吃了良草,饮足了地上的水源,便一触即,迅向前奔腾而去。苍茫大地上,岌岌可危的马车在刘元的视野中越来越远,越来越恍惚,最后成一个小点,消逝在完整亮起的天涯绝顶。前面追兵的马从他耳边、从他身上纷沓而过,混乱沉重的马蹄声变幻成了他生射中的绝响,也消逝在了茫茫的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