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南归,过河,拽山[第1页/共5页]
徐凤年哦了一声,回身便走,悄悄留下一句,“你要见你爷爷,很难,我葬在了弱水河边。”
这一日,品德宗数百羽士和近万香客昂首望向那佛光万丈,皆闻有《金刚经》朗读声从苍穹直下。
男人早已及冠,却未及三十,失态半晌后,便敛藏神情,不悲不喜,挥去书童试图搀扶的手臂,自行站起家,让书童让出一匹马,主仆共乘一马,三人两马一同默契地前去南边。一起上颠末各座城池关隘,温润如玉的男人都能与沿途校尉们把痹欢,不过少有称兄道弟的矫情场面话。穿太小半座宝瓶州南端,绕过王庭京畿之地,即将进入金蟾州,在一栋边荒小城的堆栈停马憩息,冷眼旁观的两边终究有了一场开诚布公的说话,堆栈买卖清冷,偌大一方四合院就只住了他们一行三人,夜凉如水,姓王名梦溪的侍童少年蹲坐在院门口石阶上,对着满天繁星唉声感喟,院内有一张缺角木桌,几条一屁股坐下便会吱呀作响的破败竹椅,徐北枳不喝酒,入宿时却特地向堆栈购得一壶店家自酿酒,此时搁在相对而坐的徐凤年面前,看着他倒酒入瓷杯,徐北枳平平开口道:“都说浊酒喜相逢,你我二人仿佛没这缘分。”
白衣和尚将整座浮山都拽了下来!
徐凤年问道:“徐北枳,你不恨我?”
两人异口同声说出两个字:“长生。”
也不再多说半字废话,朝浮山方向探出双臂,一身红色法衣突然贴紧伟岸身躯,继而双脚下陷,空中过膝。
徐凤年这才说道:“我第二次游历返回北凉,来你们北莽之前,临行前一晚,徐骁跟我坦白说过,我头回跟一个老仆出门,一个叫褚禄山的瘦子就鬼鬼祟祟跟在我背面,暗中联络了北凉旧部不下五十人。北凉三十万铁骑的反与不反,就在徐骁一念之间。生在乱世,都没有做乱世犬,徐骁笑称狗急还晓得跳墙,他这个臭棋篓子,真要被天子拉扯着去下棋,万一在棋盘上输了,大不了一把掀翻棋墩子,看谁更翻脸不认人。第二次堂而皇之游历江湖,我才窥得北凉潜伏权势的冰山一角,徐骁过后说这份产业,陈芝豹拿不起。当初踏平春秋六国,徐骁被封北凉王,陈芝豹本来能够去南疆自主流派,带着北凉近八万嫡派兵马赶赴南边,裂土分疆,成为离阳第二位异姓王,既然他当时回绝了当今赵家天子,也就怨不得他这个早已给过机遇的寄父鄙吝,在北凉,家有家规,要在国有国法之前。”
众位道人乘坐白鹳上浮,有一名年青羽士则是从矗立入云的浮山悄悄飘下。
徐凤年安静道:“这名字是你爷爷亲身取的?”
徐凤年换了个闲适适意的话题,笑问道:“可否奉告稚年道童的身份?不问清楚,我总觉着不舒畅。”
徐凤年笑了笑,一口饮尽杯中酒。
轰然压在那年青道人头顶。
貌似年青的道人温暖笑道:“无禅可参的李把稳,也要金刚瞋目了?贫道不与你做口舌之争,只是站在这儿拭目以待。龙树和尚读金刚经修成不动禅,既然你执意怖畏,贫道本日也动也不动,由着你脱手。”
空旷处,不苟谈笑的拓跋菩萨瞧见一名老道人。
徐北枳摇了点头,不去举杯,神情顿了一顿,竟是模糊有哭腔,自言自语:“对,我不喝酒,便不知酒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