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两锭银,买一春秋名将送一铮铮文臣[第2页/共3页]
目光也太差了,说是求个安稳,那还差未几。黄大人说他会些相术,我实在也略懂一二,掌柜的清楚甲子高龄,可面相还是太嫩了,刚巧府上有人精于面皮织造,初见面时就有些迷惑,说实话,养护一张面皮,跟养玉背道而驰,养玉越养越圆润快意,可一张令媛难买的生根面皮,也不好戴上二十年。但对此我也只当作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相逢是缘,喝过酒也就罢了,可当我走出堆栈去了茅棚赏景,视野所及,猜想气候晴明时,可见南唐波阳湖。而掌柜的言语词汇,先前搭讪,固然决计讳饰,已经跟本地口音无异,可有几个字眼,咬得有些根深蒂固,清楚是南唐旧音,你说巧不巧,我就是个附庸风雅的纨绔后辈,好的不学,坏的都会,又刚好对南唐乐律曲调有些体味,就愈发猎奇了。”掌柜老夫瞥了一眼懵懵懂懂的段淳安,继而开朗大笑:“公子学而有术,见地驳杂,真是让我这类半截身子在黄泥里的老头子,不平老都不可,后生可畏啊。”始终存眷掌柜神情的黄裳见到他那一瞥,心中悚然,赶快亡羊补牢,对宁宗和段淳安温声说道:“宁兄弟,你带段大侠去门口看一看外头动静。”一身盗汗宁宗如获大赦,起家拉住段淳安胳膊就用力往门口拖拽。老掌柜身上再无半点奸商气,淡笑道:“问个惹人厌的题目,公子对老朽猎奇,老朽亦是猎奇公子方才所说,对离阳赵勾北莽蛛网都熟谙。平常世家后辈,可没这份报酬。”即将入台成为京官的黄裳冷不丁插话说道:“黄或人本日只占便宜喝酒,他日也只说喝酒事。如果两位信得过,我持续坐着蹭酒喝,如果信不过……”不等黄老爷子说完,徐凤年笑着提起酒坛子,给黄裳另有半碗的酒碗倒满,都是聪明人,尽在不言中。掌柜的眼神温和几分,咕哝咕哝用力喝了一口酒,然后昂首望向一向不动声色的袁左宗,直截了当说道:“袁白熊,公主坟一场死战,老朽神驰已久。”袁左宗眯起眸子浅笑道:“比起波阳湖一战,差了十万八千里。”黄裳先是惊诧难言,顿时了然于心,面露苦笑,最后洒然,低头呢喃道:“就说天底下没有白占便宜的功德,不过这酒喝得辣口,不过暖心,本日这一坐,此生倒也无大憾喽。”掌柜死死盯住徐凤年,语不惊人死不休,“听闻北凉世子三次游历,离阳北莽都走了遍,总不至因而吃饱了撑着?这位徐公子,可否为老朽解惑一二?”徐凤年不再喝酒,双手插袖,“一开端是避祸,厥后那一趟是想逛逛看看,走一走老爹当年走过的路,看一看他打下来的大好江山,至于为何去北莽,真要提及来,桌上这小半坛子剩酒可不太够。”掌柜的点头道:“真没有酒了。”揉了揉脸,坐位临窗,他望向窗外,轻声笑道:“望南唐巨湖,下九层高楼,通八方气,撑半壁天,好山好水都从眼底巴结。乡音不改,乡音不改。当风清云阔,上几坛劣酒,论两朝事,纵横青史。大嚼大啖浇尽胸中垒块,岂不快哉?岂不快哉!”徐凤年青声道:“是非功过有青史,善恶斤两问阎王。”本该老诚恳实噤声的黄裳听闻此言,痛饮一碗酒,抬袖抹了抹嘴角,感慨道:“历朝历代青史所写,不过是帝王心中所想,成王骂败寇,五字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