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说与山鬼听[第2页/共4页]
偌大的北凉王府,仿佛只要世子殿下这么一个游手好闲的散淡人,淡出个鸟来的那种。
白狐儿脸只是瞥了眼徐凤年,就再度低头。
自讨败兴的徐凤年只好撤退。
徐凤年对于这些人的飞蛾扑火,没有任何怜悯,世上标致女子老是如雨后春笋和草原夜草一个德行,少了一茬,下一年就冒出新的一茬,除不尽烧不完,个个怜香惜玉畴昔,岂不是累死累活,徐凤年实在没这份闲情逸致,何况三年丧家犬般的困苦游历,徐凤年也懂了很多贩子间的浅白油滑,记得途中碰上个臭味相投的不入流青年剑士,那货就总爱说些对仇敌慈悲就是跟本身小命过不去的大事理,传闻他都是跟一些不得志不成名前辈剑客学来的,每次提及都口水四溅,总要喷徐凤年满脸的唾沫星子。
他走入黄鹤楼,略显冷僻阴沉,登山顶再登楼顶,一如这位异姓王的显赫彪炳人生,负手站定,没学士子无病吟唱地拍遍雕栏,只是了望城池夜景,当下膝下两儿两女,麾下三十万铁骑,六名义子,王府妙手如云,清客智囊无数,弟子故吏遍及朝野高低,一招招暗棋落子生根于四周八方,所谓金玉合座富可敌国,不过如此。当然,政敌仇敌一样不计其数,那樊姓小女娃,不就是一只自投坎阱的盲眼雀儿?只不过这类小角色,徐骁普通都懒得计算,北凉军务已经充足繁忙,边疆上每隔几年就是烽火四起,只不过大半都是他亲手扑灭的。还要对付皇城那边的风吹草动,连江湖事都早已不去理睬。徐骁搓了搓双手,不谨慎记起年青时听到的一首诗,可惜只能记得片段,帝王城里看甚么的,恍惚不清了,但开端一句徐骁始终服膺:“五十年鸿业,说与山鬼听。”
徐凤年嗯了一声。
徐凤年也不禁止,坐下没多久就重新起家道:“袁三哥,有空一起喝酒,不醉不归。”
大柱国柔声道:“别着凉,你娘会心疼。”
徐骁耐烦等候朝阳东升。
李义山握着青葫芦,不再喝,只是嗅了嗅,缓缓道:“天下无敌?一品之上另有一撮人,王仙芝平生浸淫武道,几近通玄,但称不上无敌。现在的武林,是群雄盘据,各有千秋,以往一人绝顶的气象,现在不会呈现,今后也没能够。何况武道极致,不过是摸到了天道的门槛,再者庙堂外武夫对天下局势的影响,很小,要不然当年也不会被你北凉铁骑给马踏整座江湖。你不肯学武,大柱国不强求,我也无所谓,就是如此。雄兵百万尚且昂首,还不如做一个可畏民贼。文官或可扰政,一介匹夫是决不至于乱国的。”
人屠北凉王走在主神道上,心中默念,刚好三百六十五步。
徐凤年震骇道:“湖底老魁已经强势无匹,老黄较着要强上一筹,在那东海自封城主的王仙芝,岂不是真的天下无敌了?”
阴暗处,传来一阵如同钝刀磨石的沙哑嗓音,“回禀主公,不能。”
徐凤年至今仍记得阿谁买不起铁剑只能挎木剑的家伙,每次在街上看到佩剑游侠们的眼神,采花贼撞见了美娘子一模一样,如果这家伙晓得每天被迫听他吹嘘大乘剑术该当如何如何的老黄,便是那对上武帝城王老怪物都可一战的剑九黄,而故乡伙后背剑匣就藏了五把天下稀有的名剑,会做何感触?阿谁满脑筋想要寻个名师学艺的家伙,现在可安好?可曾在剑术上登堂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