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长史之子[第1页/共8页]
“甚好。”文若喝茶向来不遵茶道,借着口渴,一杯饮尽,不在话下。饮罢,文若转过甚,嘴里叼着一片茶叶,说道:“富伯,一个位居从二品的多数督兼刺史,一个位居从三品的都督长史,这二人联手,以官谋商,闹得全城百姓民怨四起,日子久了,会不会对父亲的宦途有所倒霉?”
“不错,恰是这五人策动政变,为李唐江山立下不世之功,过后皆被封王,可结局如何?无不死于非命。五王职位,何其显赫?比起曲览,胜其十倍不足,但是惨遭殛毙,究其启事,不不对了根底。一旦这些王公侯爵被迁在外,失了原有根底,就好似猛虎去掉利爪,苍鹰折了双翼,再无威胁,只得任人宰割。曲览也是一样,如若曲览自行认罪,就算皇上龙颜大悦,留他一命,过不准久,朝中大臣就掀会起旧事,参奏曲览诸多罪行,届时曲览再无回旋之力,以是,您所说的这条退路,对于曲览而言,无异于死路。”
“恩,不错,不错。”文若如有所思点着头,抿了口茶,松散问道:“那富伯的意义是,曲览一面横征暴敛,中饱私囊,一面将这些犯警之财上缴朝廷,以充国库军需?朝廷需求这笔金银以扩兵力,以是才对曲览网开一面?”本就体贴父亲处境的文若被陈富这么娓娓道来一讲,立即起了猎奇之心,紧忙凑着脖颈,不耐烦地等着陈富作答。
文若听完陈富所言,胸中沉闷,坐在椅上,咳喘不止,一语不发,这倒是给陈富吓得一惊,赶快叮咛下人烧些开水送来。
“当然是依大唐律法措置。”文如有所顾虑道。
“唉?”陈富像驱蚊似的摆了摆手,一声幽长的起落调过后,笑道:“少爷上述之词并非实证,只是臆断,就像您方才清算的账簿,每一笔每一道皆是严丝合缝,毫无马脚,曲览既然敢做些大手笔,那明面上肯是查不出任何端倪的。一旦朝廷究查,调派监察御史前来调查,曲览只需以重金贿之,此事便不了了之。退一万步讲,就算朝廷的监察御史查到些甚么,曲览身为从二品都督兼三品州刺史,只要他主意向朝廷请罪,花些金银,堵住御史台的嘴,百官天然会就会替他讨情,此事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能又如何,不能又如何?干我何事?”文若胸中羞愤之情尚未褪去,只得强词夺理道。
“制衡?父亲所说?”文若眨着眼睛嘟囔着,仿佛想起甚么似的。
“这如何能够?曲览但是连天子的面都没见过。”
“可他是个大赃官啊。”文若不平道。
陈富听后,略显沧桑地说道:“少爷可知二十年前的神龙剧变?”
“少爷思惟迅捷,不愧是长史大人之子,老奴佩服。”
“哦,竟是如许!”听惯了官腔的文若对陈富的答复甚是不满,理了一整天账下来,文若早已是腰酸头晕,正想找个下人舒舒气解解乏,他思前想去,决定拿陈富这个故乡伙消遣消遣。
“曲览就算有天大胆量,也不敢公开与朝廷作对,以是官方传言的假传圣旨,也就不复存在了。换而言之,朝廷这封山开矿的谕旨是真,这开设柜坊的圣意也是真,只不过,安南十三州的百姓一定会这么想。”说到一半,陈富用心愣住了,耐人寻味地望着文若。
“贬官散财实乃下下策,曲览是断不会如许自掘宅兆。”陈富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