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节 祖上祠堂[第2页/共6页]
“殿下,仆人年事大了,已有二十余年未曾守夜,这些日子,仆人每天盼着殿下到来,已有几夜没有合眼,还请殿下宽宥仆人不恭之罪,如不嫌弃,请先安息一日,稍作休整,再做筹算如何?”
唐生闭眼感喟,点了点头,从吐蕃攻城至今,三个月下来,每日披星戴月赶路,文若卓雅也是伤病缠身,身上川资已剩未几,若能在此处涵养几日,来日北上长安,也可顺利到达。
唐生三人进了祠堂,见那云眉白叟仍如昨日那般,面壁章怀太子画像,沉寂如死,僵足不动。宇文重走过白叟跟前,摆布各绕了半圈,内心犯难似的,伸出右手,在白叟肩头轻拍三下,还是毫无反应,顺手从怀中取出一只胆瓶,滴出几滴清液,涂在白叟脑门印堂处,随后后退漫步,站在一旁。公然,不出半晌,那白叟还魂似的活了过来,鼻头轻微抽搐几下,小声嚷嚷着:“兔崽子,又来戏弄!”
“且慢。”唐生一把挡开卓雅酒樽,转头谈笑道:“mm听了兄长之言,也该将心愿说出,与我们分享才是,何必急着灌倒贤弟?”
唐生皱起眉,直点头,干脆挑开迷雾直问道:“不知老先生所言何意?请劈面指教。”
唐生差点呛了酒水,仰天放声大笑,文若悄悄悄悄,似笑非笑赞叹道:“贤妹文采飞扬,不当状元真是可惜,只不过依唐律,五品以上官员,方娶媵妾,女子夫婿未亡,不得嫁于二夫,贤妹除非效仿武瞾,即位为帝,收我兄弟为张昌宗、张易之,视为男宠,方有能够。”
“哥哥若想喝个痛快,mm愿舍命相陪,与哥哥喝到天亮,来,哥哥,请!”卓雅胸中豪情不减,敬上酒樽,发梢沾满酒水,面比红云更媚。
在宇文重引领下,唐生三人赏着山谷中旖旎风景,谈笑自如而过,完整不知他们各自即将面对的运气。
那活死人如石佛普通,纹丝不动,俄然,一声构造扭动的绊石声从地下响起,那人竟一寸一寸转过身来。唐生三人看了,皆是吃惊,这活死人真容当真是半活不死。文若走近一看,老者眉掩眼目,如玉脂卧蚕,向下败坏垂着,成柳条状,直至双腮,让人看不清眼角皱褶,头顶的白发还稠浊着些许黑发,像决计润色过似的,层次清楚而梳,泛着一丝仙气儿,更透露着一份老不着调的老练。老者鼻骨高挺,如山岳侧仞,面无斑疮,光滑如润,络腮如织,卷过唇口,随风浮起,如一缕琼棕墨染的云烟,时候变幻着形状。
“愚兄冬烘一个,失了双亲,亡了老婆,哪有甚么期望,我倒是盼望兄长和mm能长命百岁,无病无灾,阔别是非,进退自如,不被别人摆布,萧洒度过此生。”
宇文重见体例见效,吱吱笑笑,收起胆瓶,正色道:“仆人,殿下他们来了。”
说着,唐生拔出宝剑,一脸杀气逼近堂中,血性正起,忽闻遥遥悠远之音,似从天外飞来,沙哑而宁,澎湃而娟,模糊透着股莫名的力量,宛然转调道:“来者是客,何不入坐?”
唐生问了半晌,那老者低头含胸,呼吸均匀,又好似睡了畴昔,搞得唐生欲言又止,一头雾水,刚要发话,身边的宇文重从速将他劝止。
唐生收起宝剑,双手作揖,带着七分未消的肝火,大声应道:“恭敬不如从命。”说着,拉起文若卓雅,跑上百步,推开庙堂大门,只见大殿以内,一片暮气阴沉,微亮之处,烛火似鬼火,烛台边上,坐着一人,背朝大门,垂钓寒江之姿,灰尘染染,不知是生是死。唐生再走上前两步,只觉双眼一晃,蓦地昂首,一副高有三丈,宽约一丈的章怀太子画像挂在那人面前一米,跟着穿堂冷风悄悄浮动,映着星星烛火,凛冽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