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喜丧之日[第3页/共4页]

“不！”潘春大惊失容，猛地将丁翠护在身下，痛哭流涕地看向冷静堕泪的潘初八，苦苦要求道：“爷爷！我已经没了爹，求求你不要再杀我娘……孙儿求求你！孙儿求求你了……”话音未落，潘春已开端朝潘初八一个接一个地磕开端来。

一时候，房间内鸦雀无声，好生难堪。

闻言，柳寻衣不由悄悄苦笑。曾经他在天机阁苦修十余载，每日除了勤奋练武，剩下的便是读书。殊不知，当年他跻身金刀校尉时，便已有文、武举人之才。柳寻衣的文才虽远不及武功，但却也能比肩平常举子。

柳寻衣踌躇半晌，缓缓点头道：“二十四桥明月夜，美女那边教吹箫。”

“你这女民气如蛇蝎，我二哥待你不薄，你怎能如许对他？”潘凤哭骂道。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满怀狠恶……”

同在这一夜，潘家祠堂内，潘初八将丁翠、潘春跪押在潘武的灵位前。白日时畅快淋漓的一杯杯烈酒，现在已化作一滴滴悲伤欲绝的血泪，扑簌而下。

两根红烛在桌上缓缓燃烧，映照着相对而坐的一对男女。

……

“李老虎现在已是泥菩萨过河，本身难保。又岂会来救你们？”贺虎沉声道，“你这个毒妇，竟敢行刺亲夫，实在罪无可恕！彻夜便要将你斩杀在潘武灵前，以安慰他的在天之灵！”

“休要叫我姑姑！你我之间底子毫无干系！”

“甚么意义？”

潘初八年事已大，不免念及旧情，再加上他已阔别江湖数十载，早已淡忘了江湖中“放虎归山，后患无穷”的残暴法例。

“啪！”

不等柳寻衣承诺，潘雨音却已独自开口：“柳大哥可曾听过‘青山模糊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未凋。’”

闻言，潘雨音不由面露绝望之色，可惜道：“我一向想亲目睹识一下‘二十四桥明月夜’，只可惜平生没机遇去扬州……”说罢，潘雨音话锋一转，又问道，“柳大哥，你常日喜好读甚么诗词？可否说与我听听？”

柳寻衣和潘雨音将最后一拨闹洞房的客人送走，二人已累的精疲力竭，那里另故意机喝甚么交杯酒？双双席地而坐，相视苦笑一番。

“你既与李老虎有情，当初又为何嫁给潘武？”潘文诘责道，“你可知潘武对你一片痴心？为了你，他乃至放弃了男人的庄严，实在他早就晓得潘春并非亲子，可他仍佯装一无所知，你可知为何？还不是因为贰内心放不下你？”

稍作考虑，柳寻衣沉吟道：“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疆场秋点兵……”

“你娘行刺亲夫，死不足辜，你又何必救她？”潘凤怒声道，“对了，你是李老虎的孽种。现在你已认李老虎为父，就没资格再喊‘爷爷’。”

不等潘初八急声喝止，刚杀死丁翠的贺虎，却猛地将尖刀一转，锋利的刀刃刹时将潘春的咽喉砍断。顿时血流如注，四溅飞散，洒落在祠堂各处。

“姑姑，我……”

府中来宾无不东风满面，喜笑盈腮。面对在坐亲朋，合座胜友，潘初八扬眉奋髯，举酒作乐，竟是喝的酩酊酣醉，不亦乐乎。

“你杀何为？”潘初八痛斥道，“他娘杀人偿命，死不敷惜，可他却罪不至死……”

老泪纵横的潘初八，痴痴地凝睇着做了本身二十几年‘乖孙’的潘春，仿佛一下子又老了十岁。精气神愈发委靡，举手投足间，已有几分龙钟老态，垂垂将死的迟暮悲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