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各安天命[第3页/共4页]

不知过了多久，潘雨音徐行来到柳寻衣面前，泪眼昏黄，梨花带雨，几次欲言又止，毕竟化作无声哽咽。

小女儿心机，本就多愁善感，又岂是柳寻衣一个大男人能懂的？

现在，何善见事情已了，便忍不住萌发退意，干笑着朝柳寻衣和潘文拱手道：“柳门主、潘掌柜，此时天气已晚，本官另有诸多公事未办，是以……”

三言两语之间，包含着非常的苦涩与悲哀。

中原后代，大多安土重迁，若非万不得已，又有谁愿背井离乡？

洵溱此话，令本想死力婉拒的潘文顿时一愣，他低头看着既熟谙又陌生的画轴，不知不觉间眼泪竟是“吧嗒吧嗒”地滴落下来。

“潘大爷，接下来你们筹算去哪？”柳寻衣话锋一转，轻声问道，“不如去洛阳？有府主坐镇，信赖没人敢对你们猖獗。如何？”

闻言，心浮气躁的洵溱顿时一愣。她背对着柳寻衣，立足好久，但却一言未发。

恋恋不舍，依依惜别，潘家人无不翘首而盼，眼泛泪花。

因为何善顾忌徐仁返来抨击，又担忧潘文俄然提起他与龙四分赃之事，是以一向心不在焉，暗中忐忑。

“在天山时，只不过是一方‘手帕’和一支‘金钗’。现在一年不到，竟又多出一个‘山川图’。”洵溱煞有介事地掰着本身那纤细白净的手指，一一细数，并言语戏谑道，“再加上贤王府里对你尽是怨气的‘大蜜斯’。啧啧啧！柳寻衣啊柳寻衣，我公然是小瞧了你，你这花心的大萝卜，竟和四个女子不清不楚……”

柳寻衣、潘文陪着何善逢场作戏，几人再度酬酢半晌，何善便仓猝告别，敏捷领兵拜别。

“天大地大，怎会没有我们一家的容身之所？”潘文苦笑着摇了点头，感喟道，“柳门主一番美意，潘某心领了。但我们潘家历经此番磨难，终究死的死、逃的逃，现在只剩下我们四个相依为命，实在不想再与江湖中人有任何连累。我们……是真的怕了……”

柳寻衣心中悄悄苦笑道：“现在看来，这个女人……仿佛也并非毫无豪情……”

“女人，当断不竭反受其乱。”洵溱仿佛一眼看破了潘雨音的苦衷，俄然插话道，“江湖中人，平生都将在颠沛流浪和刀光剑影下糊口，刀口舔血，说不定哪天……就会暴尸荒漠，死于非命。是以，你离这类人要尽量远些，以免枉受连累，徒增血泪。看女人知书达理，贤能和顺，今后必能寻得一名快意郎君，与你良伴天合，比翼双飞，安稳幸运地度此平生。而那……才是你应当过的日子。”

但此时现在，在如此奥妙的氛围下，柳寻衣的鼻血，却流的实在有些……不是时候。

沉默不知持续了多久，洵溱俄然轻哼一声，随之快步走远，未再有涓滴游移。

“那里！那里！”何善大喜，赶紧摆手道，“能为贤王府尽微薄之力，是本官的幸运。哈哈……”

“是柳门主奉告我，何善此人欺软怕硬，贪恐怕死，不是甚么好官。”洵溱轻笑道，“既然如此，这么贵重的古画交给他，岂不白白糟蹋？”

“甚么？”

洵溱常日里虽表示的刻毒无情，但在方才这一刻，柳寻衣却在恍忽之间，仿佛看到了她的另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