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捣蛋鬼陈望春[第2页/共3页]
油坊门黉舍的门生,一旦放了假,就像脱缰的野马,把学习和功课都抛在了九霄云外,他们玩得昏入夜地,偶尔想起另有假期功课这码事时,便自我欣喜,再玩几天,假期还长呢。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
晌午,气候炎热,天上没有一丝云,太阳火辣辣地照着,树上的蝉冒死地叫着。
油坊门西高东低,每逢下雨,家家户户的雨水都堆积到路边的水沟,再由水沟排到水池里。
陈望春照着做了,但没有五秒钟,他就摇摇摆晃,身子不加节制地筛糠,他的脚刚一落地,徐朝阳手里的戒尺就闪电般地抽在他的脚踝上,像毒蛇咬了一口,火辣辣地疼。
六年后,当陈望春成了高考状元后,他再一次想起这个猜疑好久的题目来,他在想,到了北京后,能不能解开这个谜呢?
当初,陈望春趴女生厕所,被告密了,徐朝阳拍案大怒,要狠狠地经验陈望春,杀猴骇鸡。
徐朝阳把陈望春叫到校长办公室,陈望春一出去,徐朝阳就关上了门,陈望春很严峻,不晓得他又要祭出甚么杀手锏。
一眨眼就开学了,在父母的叱骂声中,点灯熬油地狂补功课,大家恨不得再长出八只手,忙得废寝忘食、累得人仰马翻。
徐朝阳校长瞅着嬉皮笑容的陈望春,挥动手里的戒尺说:“紧闭双眼、单腿站立!”
接下来的一幕是,陈望春像一只在烧得通红的铁鏊上挣扎的青蛙,不竭地腾跃惨叫,他的悬空的脚,只要一挨地,就被徐朝阳精确无误地击中,那把戒尺魔化成了一条练习有序的毒蛇。
徐朝阳校长惩办门生的手腕千奇百怪。
油坊门固然是个偏僻贫困的村落,但早在几十年前就有了完美的排水体系。
徐校长脸孔狰狞地威胁说:“你们这帮兔崽子等着吧,我又想了个挠痒痒的体例,欢迎你们免费试用。”
陈望春将他们分红两组,一组推船,一组坐船,一个来回互换。
那天,孩子们玩疯了,期间,因为船小超载,产生了几次翻船变乱,孩子们落水了,一个个成了落汤鸡。
水池边这一幕奇特的气象,使村里人又好气又好笑,他们说,如果每天都这么学,一个个早就高中状元了。
一群打水的鸟雀,被孩子们惊扰地四散飞起,落在远处的树枝上,叽叽喳喳地发着牢骚。
陈望春传闻盐水能消毒杀菌,他从罐子里抓了一把青盐,用水泡了,拿一团棉花,沾了盐水擦,有的疤烂了,出血了,一沾盐水,钻心肠疼,他咬牙忍着,擦完伤疤,脊梁上都出汗了。
雁过留声,人过留名,即便刘秉德早在1953驾鹤西去,但村里的白叟,仍然记得他做的善事,一向念念不忘。
全校乃至全县跑得最快的陈望春,那几天成了一只蜗牛,他每天早早就从家里起家,赶往黉舍,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个门生,轻巧的小鹿一样从他身边蹦蹦跳跳而过,他只能拖着两条伤腿,一步一步地挪。
油坊门是一所八年一贯制黉舍,一共有15个讲授班,小学部6个,初中部9个,有600多名门生,40多名西席。
划子被推下了水,陈望春跳上船,他挥动竹杆,照着电影里的模样划起来,但不管他竹竿如何拨,划子只是在原地打转转,一步也不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