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刘爱雨死里逃生[第1页/共3页]

为了能做出一顿刘麦秆对劲的饭，刘爱雨没少挨打，而刘麦秆打刘爱雨时，动手很重，捞起啥，顺手就往身上号召，刘爱雨常浑身伤疤。

何采菊把刘爱雨抱到老陈皮的药店里，老陈皮有早睡夙起的风俗，被陈望春又踢又打的拍门声弄醒了，当他瞥见何采菊怀里的刘爱雨，吓了一大跳问：“你如何把她给抱来了？”

刘麦秆怂了，他天不怕地不怕，怕的就是不得好死，如果抛在羊胡子岭，那就成了孤魂野鬼，投不了胎转不了世，真正的万劫不复。

老陈皮感慨地说：“你就是活菩萨，是你救了娃一条命。”

何采菊又气又笑，说：“两个小屁孩，懂个啥？”何采菊内心明白，吝啬鄙吝的陈背篓是嫌刘爱雨吃了他家的，喝了他家的，贰心疼。

第三天，刘爱雨喝了半碗粥，第四天，吃了半碗面条，十几天后，她呈现在油坊门的村街上，陈望春牵着她柔嫩的手，她害臊胆怯地看着惊奇的人们，仿佛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给刘麦秆送粮食时，陈背篓内心堵，很别扭。

在何采菊家，刘爱雨是公主，回到她家里，就是仆从，刘麦秆穷得叮当响，却谱子摆得蛮大；每天早上要吃早餐，刘爱雨得早夙起来，给他烧水，烤馒头，刘麦秆坐在炕头上，就着馒头喝茶，一个凌晨能喝一壶水。

何采菊内心一酸，流下了泪水。

何采菊再问：“你把娃呢？”

刘麦秆长叹一声：“哎，我薄命的娃。”

老陈皮仓促赶回药铺，又开了几副药，亲身煎药，看着刘爱雨吃了下去。

刘麦秆长叹一声说：“扔到羊胡子岭了。”

刘麦秆咚咚地给六爷叩首，发誓说：“改，必然改，脱胎换骨、重新做人。”

羊胡子岭在村庄北面四五里处，是个荒草滩，因中间高四周低，既不藏水又不聚气，种不了庄稼，只能荒着，是村庄里扔死鸡死猫死狗的处所，也有小儿夭亡的，在岭上随便挖个坑，一埋了事。

刘麦秆撇下的地，陈背篓不忍心荒着，幸幸苦苦地替他种上，到了秋后，给他装些粮食，不是他的面子大，而是陈背篓看刘爱雨和死去的田明丽不幸。

这年除夕早晨，在新修的刘氏祠堂里，六爷动了家法，抽了刘麦秆三十皮鞭，罚他跪了五柱香。

春季时，刘爱雨肚子疼，那段时候，阴雨连缀，出村的门路泥泞不堪，刘麦秆不便出行，便呆在家里。刘爱雨肚子疼，他不放在心上，说冷水喝多了，或者说肚子里有蛔虫，过几天就好了。

羊胡子岭上，风吼怒着，如鬼哭狼嚎，人小鬼大，传闻那些短命的婴儿，阴气最重，即便白日，羊胡子岭也阴沉森的，到了早晨，则鬼火点点、鬼哭狼嚎。

何采菊说：“你救治医吧，我们把心尽到，别的听天由命。”

老陈皮开了几味药，说吃去吧，了了苦衷。

何采菊对老陈皮说：“感激叔，感激菩萨。”

祠堂坚固的青砖，在烧完两柱香时，就让刘麦秆的膝盖鲜血直流、疼痛难忍，他要求六爷，但六爷的神采比青砖更冷更硬，有好些年了，六爷没有管族里的事，不管不可了，要乱套了。

中午，刘麦秆吃面条，刘爱雨和面、揉面、擀面、切菜、炒菜，忙得一塌胡涂，刘麦秆却坐在树下，翘着二郎腿，唱着秦腔，等着饭来张口。如果面不筋道或者分歧口味，刘麦秆便黑着脸，让刘爱雨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