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迁延时机[第1页/共2页]
这几句话隐含的挖苦正说到了柳少阳的把柄,禁不住顿时愤怒。但眼觑着吕子通朝这边瞧来,神情之意清楚是让本身不成无礼。
吕子通见这位少仆人不晓其间短长,当即又道:“少主有所不知,这耿炳文的父亲耿君用当年兵败,死在了主公手上。他也是以与先主仇怨极深,昔日大周国覆就有此人作怪。此番提陕师东来名为剿灭海寇,可据部属所知这几年里明廷的备倭军防卫甚严,怎会有大股倭寇敢登东隅劫掠?即便有些残寇未去,又那里用得上远调十万人马!”
少主张凤心有纳罕,问道:“吕将军,这长兴侯耿炳文是甚么人?他自去山东剿灭海寇,与我们复周发难又有甚么相干?”
他此言一出张凤眉宇微皱还未呼应,身边的徐义却已先将神采陡沉,寒声道:“柳贤侄,这自古全军未动粮草先行,现在淮安府官仓的数十万石屯粮已作灰烟。这但是那觊觎皇位的不肖秦王,白送给我们的现成便宜。淮安府兵卒数千不堪一击,别地的明军虽众倒是远道而来,粮饷不济何故为战?那耿炳文倘若得知其间粮秣尽失,定会心生踌躇逡巡不前。待得明廷重筹粮饷,非得再有月余高低。当时莫说淮安一府城池已固,便是数千里两淮膏腴之地,也都已尽入主公囊中了!”
那张凤闻言眉头一展,点头笑道:“孟将军临危不惧言之有理,委实有古今大将之风。我大周张家有这等精干之臣,何愁不能再图三吴基业!”一语甫罢堂内群情奋发,俱都扫却愁虑纷繁拥戴。
柳少阳转念想到叔父常言尊卑有序,眼下这徐义不过是小有调侃,本身岂可当众失态。当下抑住胸臆愠怒,缓缓落归原座。但心头经了这般挑逗,却又欣然若失,大感茫然起来。
在场的群豪心胸隐忧,厅中顿时为之一静。座间的五行右使孟绍良沉吟半晌,忽而开口冲张凤道:“少仆人,那河南府距此一千五百余里,倘若日行百里赶来两淮,少说也在十余日以后。余觉得切不成自乱阵脚,仍照本来定下的三月十九举兵发难,以稳定方可应却万变!”
现在大事期近没很多时,五行门中的大小头子都已在后堂聚毕。张士俊和张凤叔侄坐了上首,其他之人分在摆布。吕子通将前后之事与世人说了,群豪听了俱是各自惊奇。
柳少阳听了这话不由暗惊,心想:“现在杀机四伏劲敌瞬息便至,明廷之所乃至今还不发难,定然是尚未安插安妥。倘若不抢在头里先动手为强,纵却机会被人家四周合围。那可真是要大败亏输,死无葬身之地了!”
五行门世人听闻此言多觉在理,侧首的莫凌涛也从旁接口道:“吕门主所言极是!眼下正值蓝玉一案清理翅膀,朝野公侯大家自危。想是朱元璋生性多疑唯恐有变,这才将驻扎京畿的雄师不动,特从陕地调这耿炳文来对于我们。”
柳少阳心中一急欲要回嘴,却又顾忌徐义位望为尊。正不知如何开口说话,目睹徐义面色不善,微有嘲意道:
“前日我等多次谈议何时脱手,柳贤侄也从未言过有何贰言。如何现在稍有风吹草动,便说要提早发难。莫非心头放却不下故交,不肯与那季知府攀亲不成?实在此事又有何妨!我们既知悉了那狗官的策画,又已谋定将计就计,不过是要摆一出鸿门宴罢了。嘿嘿,老夫传闻那女人琴棋书画色艺双绝,倘若合了柳贤侄的情意岂不正添美眷?就算传言有真假则东施无盐,今后只需一纸休书,另娶谁为妻还不是迟早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