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犹怜幼儿承笞挞[第1页/共3页]

萧煜听了这席话，不觉长叹一声，心中半是惭愧，半是愤怒，“好端端的，说的甚么混账话，我们多年交谊，我岂会舍得伤了你？”

萧暄宿世本是宁折不弯，吃软不吃硬的甲士脾气，眼下哪会告饶，死死咬住嘴唇，不吭一声。但她毕竟年幼，细皮嫩肉，哪经得起这番痛苦，厥后垂垂气弱声嘶，哽咽不出。

言讫，萧暄深深一鞠躬，眼神逐步凝集，有了慑人的锋芒，决然回身，向殿内行去。

荣王萧煜早就已挥退侍卫，留下父女二人，悄悄深思。

萧暄站在书案前，沉默不言，久久无话。

这声报歉之语，尽是哀思酸楚，萧煜没有称萧暄为孩儿，而是叫其世子，这两字便是萧暄的身份，也是她的任务。萧煜深知世袭罔替的亲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王的宝座，向来是孤傲而血腥的，在藩地，是君主，在京师，是人臣。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你，到处都是仇敌。如果将来轮到做决定之时，即便违背本心，也要考虑最能保全本身的体例。

言罢，抱住已是转动不得的萧暄，放声大哭起来。

许若烟忿懑不已，指着萧煜，气得快说不出话来。

“世子！都这个时候了，莫非你还想着求陛下收回成命吗？”

“那孩儿就做天子，做真正大梁的天子！”

孩子，今后你定会明白父王的良苦用心。

“打在...儿身，痛在...母心。当母亲的谁不护着孩子？”

落空了忠心耿耿的大将，却得以保全你母亲；正法了情同手足的兄弟，却得以留下他部众的性命；剥夺了你身为女子的权力，却得以保护你的安危；劝陛下捐躯了聪明绝伦的五公主，却得以挽回大梁伤害的局面。

“进宫，觐见陛下。”萧暄淡淡一笑，仿佛安下心。

“父王极力了，孩儿无怨。”

萧暄一听，一撩袍子端端方正跪下，倒是半个字都未说。

萧煜停了行动，站在一边，不知不觉，也是泪如雨下。

“胡涂！你可知你这一去，会闯下甚么祸事吗？又会有多少人受连累吗？公主出嫁，已是无可变动，宫内宫外，多少人盯着，现在进宫劝陛下收回成命，岂不视君令如儿戏？你可知你的行动乃是变相勒迫，乃至引来邶国记恨翻脸，那天在大殿之上已是特别，至今还执迷不悟！你如此实在地将设法透露于人前，会让公主成为政治博弈的标靶，会让陛下坐实无能之名，会让皇室蒙羞，荣王府高低难逃干系。更会有人指责你自视有理，仗着陛下宠嬖，疏忽国度大计。你想保护新阳公主的心，会变成一把峰利快剑，在现在动乱不安的永京，给我大梁皇族更加热诚的一击！”

萧煜那边肯听恨声道：“平日皆是你们这些狗主子把她酿坏了，到这步地步，还来安慰!明日她若弑父弑君，你们才不劝不成？”言讫，还要挥板子。

内里冷风袭来，吹动窗棂，微微凉意唬得萧煜一颤抖，回过神来，顿时气得目瞪口歪，惊怒交集，“孝子，猖獗！可知单凭你方才那句话，便是图谋不轨，是要落得满门抄斩的！自你祖父以来，我王府繁华是皇上赐得，向来忠顺不二，从未有过狼子野心，约莫我近年于家务疏离，导致养出了乱嚼舌根的祸害。你一介小儿，断不会平空有此设法，快说，是谁勾引与你，让你有这欺君罔上的贼动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