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元德十七年[第2页/共4页]

景砚再也不会是太子了，他昔日有多少尊荣、多少荣宠，在陈家被拿下之时，就烟消云散，不复存在了。

终究，一个矮胖的内侍领着个个子约莫三尺来高的小寺人顶着风雨前来，先是同梁长喜磕了个头，又赶紧将身后的阿谁瑟瑟缩缩的小孩子推了出来。

旨意不出所料，确切是拔除太子的。启事也不过是那么几条，说是太子景砚资质痴顽，学问不精，待人不诚，结党营私，不能身负天下万民，不堪为储，又不孝不悌，降为百姓，囚禁于太清宫，毕生不得踏出一步。

“皇后娘娘入宫十六年，主子也从浣衣局的一个小寺人陪着娘娘到了现在。现在娘娘走了，鄙人头怕是没人照顾，即便是有，也不如用咱家这般得心应手。主子只盼着能早日了断，下去奉养娘娘。”

宫里统统人都明白，风向早变了。

景砚收了伞，正欲排闼而入，只听得梁长喜道：“大皇子本日入了太清宫，需得一个小寺人服侍，主子已经派人去寺人所寻一个年事小、听话懂事、又身强力壮，对皇室忠心的前来，方能伴随您平生。”

景砚同乔玉的第一次见面是在三年前。

只一眼，就叫景砚的瞳孔收缩，差点没捉停止上的灯柄。

那是一个夏季的夜晚，景砚从宫外进学返来，陈皇后笑意盈盈地对他说宫里新添了一个侍读，非常天真敬爱，稚气未脱，惹人喜好。

这一等，就等了好久。因为来的太急，仿佛是在选小寺人的事上出了不对，梁长喜都耐不住了，派人去催了一次，得了个动静，说是寺人所正精挑细选着，顿时前来。

乔玉的出身庞大，和陈家、宫里的渊源很深，又一贯被太子藏在东宫里，很少出来。周明德没如何打仗过乔玉，单是听了他的父母亲族，就没有一丝好感。

矮胖的内侍用力拍了一下小寺人的后背，吵吵嚷嚷道：“还不快来见过祖宗梁爷爷，另有你今后的主子！”

景砚微微垂眼，不再看这些了。

不过也只要这么一回了。

实在多上这事，或是少了，于景砚来讲，都是无碍的，归正压在他身上的罪名污点已经充足多了。可他还是在百忙当中安排了乔玉稳妥地分开，还叮咛了几句，要他在三今后再向别人表白冯贵妃侄子的身份，且必然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容不得冯贵妃不认，暗下毒手，可谓是为乔玉想的再全面不过。

周明德一怔，他忍不住想，这便是他们的太子。如果等上数年，太子再大一些，能够插手朝堂上的事，陈家、皇后，如何会到这个境地。

景砚走到他的身边，提着灯笼，乔玉抬开端，泪水盈满了眼眶，仿佛立即就要掉出来。

恰如三年前。

是红着眼，冒死忍着眼泪水不敢出声的乔玉。

皇位之争，自古皆是如此，容不得半点温情。

景砚明白，是本身不肯看到乔玉因为有甚么求不得而哭。

自那今后的三年，景砚在乔玉身上费了太多的心机，也不缺这最后一点。

周明德一愣，才反应过来景砚指的是乔玉，本来的太子侍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