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痛苦[第1页/共2页]
“当然。”她含笑对着哥哥。自这声音收回今后,屋里、庭外,都非常沉寂;窗前也没有铁马的轻撞声。所能闻声的只要画笔在笔洗里拨水的微响,和色彩在扇上的运转声。
牛先生写完,复看一遍,又把前面那几句涂去,说:“写得过分了,过分了!”他把那张纸付贴在日记上,正要起家,老妈子把哭着的孩子抱出来,一面说:“姊姊不好,爱欺负人。不要哭,我们找牛先生去。”
傍晚,大雨。田在西院弄她的弟弟,动起我一个感触,就是:人都喜好见他们所爱者的愁苦;要想体例教所爱者难受。所爱者越难受,爱者越喜好,越加爱。
檐前的雨仿佛珠帘,把牛先生眼中的工具隔住。但方才那种印象,却萦回在他眼中。他把窗户关上,本身一人在屋里蹀来踱去。最后,他点点头,笑了一声,“哈,哈!这也是拉夫斯偏!”
在绿荫月影底下,朗日微风当中,或急雨飘雪的时候,牛先生需求说他的真言,“啊,拉夫斯偏!”他在三百六旬日中,少有不说这话的时候。
姊姊把孩子的手臂咬得吃紧;擘他的两颊;摇他的身材;又掌他的小腿。孩子急得哭了。姊姊才忙忙地拥抱住他,推着笑说:“乖乖,乖乖,好孩子,好弟弟,不要哭。我心疼你,我心疼你!不要哭。”不一会孩子的哭声公然停了。但是弟弟刚现出笑容,姊姊又该咬他,擘他,摇他,掌他咧。
我常得着男人送给我的东西,总没有当他们做宝贝看。我的朋友师松却不如此,因为她从未曾受过男人的赠与。
044
深沉院落,静到极地;固然我的脚步走在细草之上,还能轰动那伏在绿丛里的蜻蜒。我每次来到庭前,不是闻声投壶的声响,便是闻得四弦的颤抖;明天,连窗上铁马的轻撞声也没有了!
“他给我这个,是甚么意义?”
牛先生将那句诗涂掉今后,就把他的日记拿出来写。那天他要记的事情格外多。日记里利用的空格,他在午餐后,早已填满了。他裁了一张纸,写着:
荼
(原刊 1922年 4月《小说月报》第 13卷第 4号)
,且行且嗅。荼蘼本不是香花,他嗅着,不过是一种无聊行动便了。
山 响
呀,宗之的眼、鼻、口、齿、手、足、行动,没有一件不在花心腾跃
“四爷,四爷,我们太爷请你出去坐。”我听得是玉笙的声音,转头便说:“我已经出来了,太爷不在屋里。”
“松女人,这枝荼
042
暮雨要来,带着笑容的云片,吃紧飞避;不识不知的蜻蜒还在庭园间遨游着。爱诵真言的牛先生闷坐在屋里,从西窗瞥见隔院的女友田和正抱着小弟弟玩。
(原刊 1922年 4月《小说月报》第 13卷第 4号)
。那花像有极大的魔力,不让她放手一样。她要放下时,每感觉花儿对她说:“为甚么分开我?我不是从宗之手里递给你,交你看管的吗?”
(原刊1922年 8月《小说月报》第 13卷第 8号)
群峰相互谈得呼呼地响。它们的话语,给我猜着了。这一峰说:“我们的衣服旧了,该换一换啦。”那一峰说:“且慢吧,你看,我这衣服好轻易从灰红色变成青绿色,又
送给你。”他在我们前面嚷着。松女人转头瞥见他满脸堆着笑容递着那花,就速速伸手去接。她接着说:“很多谢,很多谢。 ”宗之只笑着点点头,随即从西边的山径转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