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第2页/共3页]

李秃顶和宋钢也顾不上他们了，这是两个孩子第一次在夏天里吃到冰镇的东西，在此之前他们吃过的最凉的东西也就是喝一喝井水。现在他们吃的但是从冰柜里拿出来的冰绿豆，上面撒了一层雪花一样的白糖，他们的手端起了碗，碗上冰冷的感受已经比喝井水更舒畅了，白糖就像熔化的积雪一样在冰绿豆上面湿了，变黑了，他们的勺子插了出来又舀了出来，一勺子的冰绿豆进入了他们的嘴巴，他们舒畅呀，他们欢畅啊，他们的嘴巴在炎炎夏季驱逐了又凉又甜的冰绿豆。他们吃进了第一口今后，他们的嘴巴就像机器策动起来后停不下来了，他们呼呼地吃着，冰冷的绿豆呼呼地出去，把他们的嘴巴冻得呼呼的疼痛，他们的嘴像是烫伤似的张了开来，他们哈哈哈哈地喘着气，他们又像是牙疼一样，用他们的手拍着他们的腮帮子。然后他们又呼呼地吃起了冰绿豆，他们把冰绿豆囊括到了嘴巴里，他们的舌头在碗里舔了又舔，把剩下的绿豆汁舔得干清干净，他们的舌头还在舔，他们是在舔残留在碗上的风凉，他们一向把碗舔得比舌头还热，他们才依依不舍地放下了碗。他们抬开端来，看着宋凡平和李兰，看着宋钢的爹和李秃顶的妈，他们说：

宋凡平和李兰同时答复：“好！”

李兰又指着李秃顶对宋钢说：“这是你弟弟，他叫李秃顶。”

在一个夏天的傍晚，李兰拉着李秃顶的手先去了剃头店，给他推了一个正宗的秃顶，然后拉着他的手来到了电影院劈面的球场边。这是我们刘镇独一有灯光的篮球场，我们都叫它灯光球场。这天早晨，我们刘镇和别的一个镇要停止一场篮球比赛，有一千多个男人和女人穿戴拖鞋噼里啪啦地走来，他们层层叠叠地围住了灯光球场，让球场看上去像是一个大坑似的，而他们就像是挖出来的泥土一样堆在四周。男人们抽着烟，女人们吃起了瓜子，四周的树上爬满了尖声叫唤的孩子，前面的围墙上站满了脏话连篇的男人。他们站在围墙上已经人挨着人了，已经挤得连缝都快没有了，上面的人还要往上爬。上面的人又是踢腿又是甩胳膊，不让他们上来，上面的人又是叫骂又是满嘴的唾沫星子，他们偏要上去。

那年代看到一个男人抱住了一个女人，就等因而现在的三级片。宋凡平把李兰放下后，又伸开双臂跑到比赛里去了。李兰主演了三级片今后就是别的一小我了，接下去只要一半人在看着比赛，另有一半人兴趣勃勃地看起了李兰。他们群情纷繁，他们重新想起了阿谁在厕所里偷看女人屁股丢掉了性命的男人，他们指指导点，他们恍然大悟地说本来这个女人跟这个男人搞上了。李兰当时沉浸在她的幸运里，她眼泪汪汪，嘴唇颤抖，她已经不在乎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