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神秘魔鬼城[第2页/共5页]

“实在妖怪也没甚么可骇的，他们比你不幸多了，”路上，玄奘感慨地对赤离说，“你想想看，他们没有吃的，没有喝的，长年糊口在这么一座像着了火似的都会里，可不就跟下了火狱一样么？是不是很不幸？……”

无尘长老轻嗤了一声道：“法师你就听他们吹吧！东突厥和隋炀帝还是姻亲呢，不还是把炀帝困在雁门，差一点乱箭射死！至于西突厥，西域哪个国度没跟他们联过姻？对那些刀口舔血的突厥人来讲，血亲尚且不当回事，姻亲又算得了甚么！”

“那边便是高昌国的王城吗？”玄奘指着那座城池，问欢信。

一人一马沐浴着金色的落日，走在这块神灵的“菜园”内。

“这个大师不必担忧，”欢信自傲地说道，“我高昌乃是西突厥王庭的姻亲之国，我国的长公主嫁给了统叶护可汗的宗子，些许小事天然能够处理。”

“多谢王之美意，”玄奘沉吟道，“但是，贫僧筹办在此讲经结束，就取道西北，到可汗宝塔去，与高昌不是一个方向……”

站在城门口往里望，玄奘不由屏住了呼吸！这里的石头是“全裸”的，把逼人的红色完整闪现给六合。他现在就如同置身一座熊熊燃烧的“火之城”！

“不必再讲了，”欢信表情极佳，哈哈一笑道，“我已将我王的号令给伊吾王看了，他不敢不放法师走！”

当然，同莫贺延碛比拟，更大的分歧还在于：每天傍晚，他们都可看到几顶帐篷，或者几间用大石块和粗木搭建而成的粗糙的房屋，中间环绕着一口水井。

两天后的凌晨，玄奘向伊吾王，无尘、无垢二位长老以及伊吾僧俗告别后，便在高昌使臣的护送下，再一次踏上了西行之路。

分开伊吾的前一天夜里，玄奘与无尘长老对坐扳谈了一夜，从佛法一向聊到西域的局势。

“好吧，”玄奘对欢信说道，“既然大王美意如此，贫僧恭敬不如从命。”

玄奘一怔：“不必这么急吧？贫僧在伊吾的讲经还没有结束。”

无尘长老明显不同意玄奘去高昌，他非常无法地说道：“法师此去高昌，只怕今后的门路会更加艰巨呐！”

说罢深施了一礼，便回身拜别。

玄奘拍了拍老马的头，笑道：“你这老马，亏你这一把年纪，又多次走过戈壁，如何胆量还这么小？莫非，你怕这内里的妖怪？”

这里的确就是神灵的菜园！跟这些庞大的石头比起来，那十余顶帐篷活像是纸叠的小玩艺儿。而在他的脚下，红色的沙砾上散落着很多形同玛瑙、风棱石等各种奇石，似是妖怪遗落的财宝。

一起走去都是白花花的，不但阳光刺目，并且脚下的路高差极大，时上时下，是一段极其艰巨的路程，人马都走得筋疲力尽。

走近一些，玄奘看得更清楚了，这里的确不是甚么海市蜃楼，而是一片高大的“城堡”，如同滔天巨浪般从萧瑟的戈壁滩上涌起，裹挟着诡异惊骇的氛围，直朝他们压迫过来！

安设下来后，玄奘牵马绕着那座诡异的石城走了一段，看着帐篷四周的石“蘑菇”，石“竹笋”，心中赞叹不已。

越往前走，气候越热。特别到了正中午分，骄阳就如同铁匠火炉上烧红了的金属块，蒸腾在海市蜃楼般虚幻的瘴气中，就连氛围也仿佛被点着了，皮肤被烤得一阵阵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