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请让我安心欢喜入灭[第4页/共5页]

既然另有一点时候，他决定先难堪一下这个沙门，不然看他如此安静的模样，实在太可气了！

一股充满腐殖物的泥土气味扑鼻而来，顺着这股气味望去，他看到不远处的那座祭台就将近搭好了。祭台中间，几处火堆也已经燃烧起来，十几个教徒正在那边猖獗地跳着除魔舞，火焰将他们的脸映出各种古怪的斑纹。

“深河里有像洁白的心一样的净水，你的天生姣美的影子将投入此中，是以你不要刚强，莫让她的白莲似的，由银鱼腾跃而现出来的目光落空……”

“突伽女神是湿婆的老婆吧？”他含笑问道，“你们把我献祭给湿婆的老婆，莫非湿婆大神就不会活力，不会降罪吗？”

玄奘同这些性力派教徒们一起清算好散落在船面上的经包，然后，他眼睁睁地看着十几个教徒拎着经包登陆，走到那群被捆成一串的人跟前，将经包扔到般若羯罗的脚下。

摩沙法再次被噎住，心中越加愤怒——我真是吃饱了撑的，与这沙门辩论，却被他到处占着上风。

“我情愿，”般若羯罗用力点了点头，当真地说道，“你们的天神只是想要一个安康端方的男人，不是吗？我想我也合适这个前提。请你们放了他，把我祭献给天神吧。”

“就是，就是……来生你会被别人杀死。”

而就在不远处的岸上，先行登岸的教徒们早已在丛林边沿处打扫出一块平整的空位，此时正忙着取水和泥，搭建起一座临时的祭台。

他感觉身下的水流微微鼓励起来，低头一看，却本来是一群欢畅的小鱼游了过来，在他的身边转来转去。明显，这些在中原看不到的奇特鱼种是为了抵抗暑热，才游到这片阴凉地带的；而就在不远处，一只老鼋被暗潮打击着侧仰起来，繁忙的四肢翩然划动，直到那染了藻菌的硬背完整均衡；更远的处所，另有很多溯流而上的大鱼，它们时而沉降，时而快速地浮升，好像一个很大的旋风带。恒河水如绿色锦缎普通缓缓活动，在它的上方，白腹黑翼的水鸟越聚越多，仓促忙忙地来往捕食……

摩沙法沉默半晌，终究决定结束这场莫名其妙的辩论：“你固然是个了不起的修行人，但这对我们而言是没有效的。何况将一个表面端庄、身份高贵又才调出众的年青比丘献祭给突伽女神，女神定会欢乐无量。”

玄奘道：“不杀生论，不独佛教如此。任何一个具有善根知己的人，都不该该用心去伤害生命。在我的故里有一名前贤，他曾经说过：‘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统统大恶皆从小恶始，渐次恶恶增上，而后铸成千古罪名。以是，不去成心伤害统统生灵，意在防微杜渐。蝼蚁和人同属有情众生，色身虽有大小之别，然感情无二无异，皆畏存亡，皆有灭亡短命之苦痛，岂可轻贱？”

说到这里，他只感觉本身占到了便宜，忍不住哈哈大笑。

摩沙法心中有些恼火，他感遭到对方是在抵赖，却恰好不知该如何辩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