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三一 举世无双（十五）[第1页/共4页]

“不，不，不是的……”卫枫结结巴巴道，“我……我说的都是实话，我——我那里晓得他为甚么不去别家，就来我家——或者是别家已然打烊关门了，或者是别家没有他要的车……你，你该去问他啊，如何问我？”

夏君黎不欲多有担搁，同刺刺相互叮咛低语几句，便去往林中。刺刺虽看着卫枫不幸，可此时本身说甚么似都有些多余，毕竟只能欲言又止。

“卫少侠先不必急着跳脚。”夏君黎对此显得波澜不惊，“你的话是真是假不难辨明，我入林中一看便知，好过在此多费唇舌。”

“我想试一试。”夏君黎道，“‘明镜’有一诀叫作‘无寂’，能收敛起全数的杀气，一分一毫都不渲泄于外。向来听闻他是因天生能感知旁人‘杀气’故此灵敏，或许以‘无寂’便能瞒得过他。——倘若真不可，他仓促逃窜，定来不及带走马车和其间之物，起码这回，我定须能留住一些证据，捉到他的把柄。”

夏君黎取走他系于腰间的“伶仃”，交给刺刺：“你先拿着。他这会儿气脉尽闭，当不成能对你有甚么威胁，不过——尚不知他有无翅膀在附近，你将他看好，他也算得是有身份之人，想来命也值些价，如果给剑架在脖子上，多少总能让人投鼠忌器。”

卫枫确切也唇舌不出来了，不知是不是因为气极，或是气穴被封之下一时说得太多，呼哧呼哧只喘着粗气。

本日晴和，但这江南水乡气候潮湿，泥土坚固，昨夜车印新奇，尚未平去。卫枫骑在顿时斜身探看，未久便辨出了轮辙陈迹——以他指言，那车轮辋阔，轮毂间距也较旁的行车稍宽出一些，故此比对不难。

“我就晓得。”卫枫咕哝道，“卫或人还是有这点自知之明。”

“既然都来了。”夏君黎瞥着卫枫的神采，“虽说他多数是说了谎，可这张‘伶仃’剑图，倒真像那么回事，万一——瞿安当真在这呢？倘真是一场空，那我更该去会会他的朋友，才不算白来，对么？”

夏君黎反倒笑起来：“你若与此人扯上了干系，恐怕费事才大了。”

“鄙人当然乐意之至。”卫枫道，“那我们这便往北门那去。”

“如何了？”他瞥见卫枫仿佛有些神思不属，用心道，“我见卫少侠既然能在这等我这一早上，想必本日应当不忙，故此相邀。我对车马辋毂实在不敢言尽能辩白，就算跟着你去熟谙一番，外头辙印一多，一定便能记清，来返来回还更不知时候多少，卫少侠帮人帮到底，便陪我们走这一趟罢，这小我，我们也找了好久了，错过了本日，可不知再去那里找他了。”

辙印转向西去——上山的路，坡势不陡，故此那般广大的马车，竟也攀上去了。远处眺之乃一片灰青，似是茂林，但三骑跟随辙印到处，却多是矮树灌木——难为瞿安在这般偏僻无人之地点，也寻得出这么一条能走的通路来。印痕至此已几近不见——空中已是厚厚的腐殖，死去经年的草茎树叶，软的硬的，宽的尖的，连同虫鸟的尸身都已与这山这土融为一体，车轮若曾滚轧过，印痕立时便被这柔嫩却又坚固的草泥包裹，周遭的统统都拥过来，挤压住那点不起眼的凸起，待到三人此时追来，有人颠末的陈迹早已消逝得无影无踪。

“卫少侠不问我，此人到底是谁？”夏君黎笑道，“凤鸣与我都对他这般感兴趣，你不猎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