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二六 举世无双（十）[第1页/共4页]

“单女人尽管出去，千杉正没睡。”宋客道，“非是她怠慢不肯出来，只是她现在正逢懒惰之时，诚恳说，我也使唤不了她。”

“确切啊……”宋然也感喟了一声，“我对此人体味不深，就我有限所见，却也是不成多得之人才，失之……实是黑竹之憾。”

夏君黎收回目光，向他看了一眼，宋然已起家：“我把这几个月的册子拿给你看看。”

“那倒不是。”宋客向他的方向拱了拱手，“我大哥本日没入城，我闻声人马声，觉得是他哪两个同僚体贴他起居，下了学来看他来了。没想到——倒是你们。”

“实在我不消你刺探太多内里的动静。”夏君黎道，“你不必将力量花在听甚么太门生闲谈上——在这内城里，若你真觉掣肘，便不必做阿谁收线的人，只需求做一条线——做我在太子那边的线。你在他那闻声甚么、发明甚么、有甚么思疑，尽可立时设法奉告我。”

宋然暴露犹疑之色来：“你俄然这般说——但是我有甚么处所令你不满？”

“那现在——这事是有新的线索了？”他不动声色问。

“不消。”却听夏君黎转头，向他应了一句，“这大半夜的，莫非还要起炉么？再说……”

夏君黎说着目光更有几分灼灼逼人起来，顺手抬起手边的帐本：“这帐本看着不是你做的。”又举起另一册：“会中人头出入，不归你执录管，这是客岁的，只是刚从总舵展转到你这来存留罢了。”再拿起第三册：“只要这本任务记录，确切是你的手迹。那是当然了，这小半年，记下的任务还不满三页，执录如果连这个都不做，那还真没别的用处了。”

一旁的夏君黎接话：“看模样你在等别的客人？”

“未曾。”

再说你一个瞎子，我如何过意得去。是这个事理，但话当然没这般说出口，不过宋客已经笑道：“无妨。”回身便出去了。

她已好久未见过他，固然早听闻他双目已盲，却也实想不到——此际的宋客，面貌固然没变，神情却与当时大相径庭至斯。她不免有些唏嘘之感——约莫这感受便叫“物是人非”？在本身经历了很多事的这一年里，宋客想来也一样经历了很多；偶然身在此中反难感觉，倒是久别忽见故交亦不复古忆中的模样，才最令民气中感慨戚戚。

这句话令宋然刚放下的心又抖了一抖。他极作天然地抬起了手来，将桌上的茶碗翻过了一只，撮了些茶叶到此中，一面道：“比如呢？”

宋然“咦”了一声：“本来君黎大人不知——那怎的来了，本来却不是体贴我来的。”

夏君黎望着门一开一关间留下的黑夜残影稍稍入迷，只听宋然笑道：“随他去就是了——你别看他现在看不见，这家中炉灶最熟的只怕却还是他。”

“比如客岁假黑竹令的案子，伤损了黑竹二十多人，我晓得凤鸣花了大力量去查，可却也并未寻得答案。”夏君黎道，“你既在太子身边，可曾有密查过——此事与他可有干系？”

“宋公子……”她在他施礼迎客前先开口，“……我是单刺刺，你还记得我么？”

“可有些事……却只要你晓得。”

“没有。”夏君黎道，“我只是听你提及这很多不知从那里得来的动静，俄然想起这个‘戎机’，一贯也是宣称能探听到很多秘闻的。怪我当时候心不在此，没来得及多想，也没来得及多问，就将他遣走了。我偶然在想，到底会是甚么人，连一个信使都不肯放过……即便找到凶手，却也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