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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蜷起家，颤抖着又拧了下，这回灯亮了。

能把呼吸都冻成冰渣的寒意又一次扑出去，冷得她一颤。那一瞬，曲一弦似有所感，俄然心慌得不能自抑。

她的认识沉浮着，试图把她拉进梦魇的深渊里。

此为防盗章　　文/北倾

一天的休整后, 六月九日一早, 车队从格尔木解缆, 翻越昆仑山进入可可西里的无人区。

曲一弦连鞋也顾不得穿，赤着脚就追上去。

曲一弦扭头去看身侧。

长久的沉寂后，是混乱到分不清人声的沸腾。

可可西里错综庞大的地形下，紧跟上去的巡山队员及彭深都没能追上她。那盏猩红的车灯就像是最后诀别的眼神，透着让人压抑堵塞的苦楚。

改装过的越野车，车轮抓地，似野兽吃紧嘶吼。那骤大的油门声，碾着灰尘，隔着数米远都能听出它的孔殷和紧急。

江沅失落了。

越野车队穿越可可西里无人区的第一个夜晚, 露营的帐篷扎在雪山脚下一处巡山队的营区四周。

曲一弦睡意正深，脸上似被贴了冰块，本就四蹿的寒意像找到了构造，一股脑涌上她的后颈。

“不平安，江沅。”

她收起舆图，笔帽夹着图册被她顺手卷进双肩包的夹层内。

每年蒲月，藏羚羊迁徙之日起，这个营地便有巡山队员和志愿者驻守, 既为庇护藏羚羊, 也为穿越可可西里的越野车队或骑行驴友供应帮忙。

四天前，她们从南辰市解缆, 直飞西宁，落地后先去租车行取了租来的巡洋舰。

江沅带笑的眉眼在灯光下尤显娇俏。

那惶恐无措和茫然无助的情感一下就奔涌出来。

搭好帐篷后, 趁着天气还没黑透，曲一弦翻出折在上衣口袋的舆图, 按例用玄色水笔勾画线路，备注日期。

傍晚的金顶……临时叫它金顶吧，不过是层层缕缕的朝霞余晖在雪山顶的装点，转眼即逝。

刚清算安妥，帐篷从外被翻开。江沅拍完照，搓动手钻进帐篷里，刚切近曲一弦就坏心眼地把冰冷的双手往她颈后贴。

帐篷里挂了盏照明灯，款式复古，像六十年代的油灯。

最后的尾灯像是就烙在了眼底，时不时地闪现在郊野的深处。

用卫星电话报完警后，曲一弦就闲坐在帐篷外，不敢合眼，眼睛直盯着巡洋舰最后消逝的方向。

……

彭深追上来，边拉外套的拉链，边搀了曲一弦一把，问：“如何回事？”

然后拍照，保存。

它不像帐篷里那么暗中，苍穹吊挂着银河，月光疏淡。不远处的雪山还模糊可窥见它的山体表面，像泼上去的墨影。

困都困死了，还伶仃活动……

同一时候，凌晨的营地，引擎声轰鸣。

她被节制，只能在营地等动静。

救济持续了整整一个月，她踏遍了整片可可西里，却连她的影子也没瞥见。

睡袋扭成了一团，上面还压着一个拉链未拉，流派大开的双肩包。

江沅不在。

一声“咔”的脆响后，男人降落的声线像远处的雪顶一样清冷，又夹了几缕一夜未睡的慵懒，不测得透着股让民气安的安好：“你好，索南达杰庇护站。”

一击未中后，车头笨拙地转了向，掉头沿着来时的车辙印碾去。越野车的车灯像打猎的蛮荒凶兽，在被暗中吞噬的可可西里头也不回地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