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楔子[第3页/共3页]

那一晚，她开着一辆越野，丢失在这片禁区将明未明的昏寐里。

她一一回想着一牢记在脑中的救济电话，回想每一个现在还能帮上忙的电话号码，一遍各处拨通，申明环境，要求救济。

她蜷起家，颤抖着又拧了下，这回灯亮了。

可可西里错综庞大的地形下，紧跟上去的巡山队员及彭深都没能追上她。那盏猩红的车灯就像是最后诀别的眼神，透着让人压抑堵塞的苦楚。

这趟为期十天的路程到明天，刚好过半。

不晓得过了多久，吊挂在雪山之巅的银河渐淡。天涯有浮光隐现，一道朝出的彩霞拧成一束细线，划开了夜幕与拂晓的交界。

舆图上的线路停止在雪山脚下的营区里，而那台相机――定格在傍晚夕照下的雪山之巅。

楔子：

统统人被吵醒，帐篷里的灯一盏一盏像星辉在夜幕中被点亮。

“我拍到金顶了，就是光芒不太好……”她松了手，献宝似的把挂在脖颈上的相机取下来递给她，眼巴巴地等着被嘉奖。

灯没亮。

脚下的土砺冰冷健壮，像踩在冰尖上。从帐篷到巡山队营地那十几米，她体力耗尽，喘得像是一口气跑了八百米，停下来时还呼吸不畅，字不连句，断断续续：“江沅呢……”

曲一弦握着领巾的手一顿，鼻尖盗汗直冒。

……

她睁了睁眼，没展开，似梦似醒间，看到江沅跪坐在她身侧，笑眯眯说天亮了，要出去看金顶。

她被节制，只能在营地等动静。

“我找瓶水就返来。”

她一凛，仿佛真的听到了帐篷被拉开的声音，那顺着夜风涌出去的潮寒氛围几近把她的呼吸都要冻住。

一天的休整后，六月九日一早，车队从格尔木解缆，翻越昆仑山进入可可西里的无人区。

那惶恐无措和茫然无助的情感一下就奔涌出来。

高反的嗜睡反应，是再坚固的意志也没法抵挡的。像被注射了一针麻醉，认识犹醒，人已昏睡。

――

“一弦，我去车里找瓶水。”

曲一弦连睡袋都来不及翻开，连磕带绊地摔出帐篷时，只看到十米开外巡山队的营区，红色的巡洋舰决然又毫无踌躇地撞向值夜的巡山队员。

“如何回事啊……”

“车就停在营地那。”

一声响罢，鼓励着覆信，不竭地在曲一弦耳边反响着。

营地里独一一盏探射灯亮起来，灯光直落在她脸上，刺得她眼睛生疼，几乎流出泪来。

“大早晨的，被鬼附身了？”

星辉落进风沙里

高原的氧气淡薄，氛围枯燥又酷寒，绷了一天的神经疏懒后，光是呼吸这件事仿佛就耗尽了曲一弦全数的体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