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第89章[第3页/共5页]

程姎倚着车壁，犹在抽抽泣噎甚么‘外大父这么年纪了，连日赶路不知安稳否’，萧夫人和桑氏不住轻声安慰。少商最不耐烦这类磨叽脾气，捱了半刻钟，终究道：“堂姊放心，你那外大父可好生短长，统统都安排安妥了，此去定然顺利。”

这句话翻译过来，就是‘慷慨能够，但要慷别人之慨，不要慷本身之慨’。

萧夫人瞪眼道：“那是李侯投了明主！如果投了僭主呢？当年天下群雄并起，那些称王称帝的身边也有很多簇拥，他们的家人亲信厥后了局如何？”

程承最惨，固然也很爱护长兄，但脾气上一个豪放外向，一个含蓄外向，没法情投意合。又只差了两岁，豪情上做不到长兄如父，反倒自小有模糊合作的干系，并很早就全面溃败，还不竭被邻居家人比来比去，因而日趋自大。葛太公才是贰心目中高大上的父亲形象，可惜葛氏太拉后腿，不然他全面倒向葛家后脾气往另一个方向生长也不是没能够。

十年前，数位本已归顺的诸侯王骤起复叛，一时候本来就不大的皇领烽烟各处。这对本朝大多数人都不是功德，程始尚在忧心时萧夫人却一语笃定：繁华险中求，此事对万程如许方才投奔的将领是个莫大的机遇。

少商知萧夫人所想，心中却不觉得然：世人百态，有些人自幼有主意——比如她本身，小学没毕业就决定混太妹，奶奶哭半天也没用，大阿姨还没来就决定退出江湖从良读书，直部属属大姐头软硬交集一样没用；可有些人就是没主意，需求别人来推一把。

萧夫人一眼瞥畴昔：“又非议长辈了？没端方。”

程始听到这里，忍不住道：“现在李家不又昌隆了吗？”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萧夫人第二日措置家务时就带上了程姎，因要筹办正旦祭祖敬神，萧夫人从摆放祭台贡桌，添置祭品贡果，扣问庄头回报的收成和来年的筹算，一向到给部曲以及孤寡家眷下放年节钱物，乃至如何跟部曲女眷说话，都手把手的教给程姎。

她道：“当初我主张撇下嫋嫋时，就已经做了最坏的筹算。甚么小奸小恶都无妨事。本来担忧嫋嫋被养的本性太弱，一个‘弱’字，比奸猾险恶更不堪。一个女子一旦本性荏弱，毫无主意，那就活脱刀俎上的鱼肉，等着叫人糟蹋。是以我还让青妹给她挑了个聪明却诚恳的婢女——别再我说有成见了，十年前我可不知她今后会长得像吾母。谁知，谁知……”

桑氏终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伸手去拧了少商的耳朵，佯骂道：“你这个不费心的小朋友，听你阿母的吧！”

程始如有所思：“你却反而更担忧了？”

萧夫人朗朗而谈，每当这类时候程始只要低头听话的份。

看女儿正气凛然的模样，程始牙根发痒：这小没知己的，他究竟是为谁不平为谁愁呀。因而程将军开怼了：“吾女既如此深明大义，当日你为何非要不依不饶，就忍下这口气，让你阿母转头渐渐措置就是！”

“皇甫仪？他，他不是还在……”程止反应过来，不等他往下说，桑氏从速拧了他一把，笑着对程始道，“自是要来的。我本想叫兄长住到家里来，谁知陛下不肯放人，一股脑都箍到论经台去了。”一边瞪丈夫一眼，程止只好讪讪的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