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第1页/共8页]
过未几久,阿青从里间一扇门出去,领出去一个妇人,那妇人施礼称呼,俞采玲立即就听出来了,来人竟是阿苎!
俞采玲好轻易展开眼,只见屋里拉拉杂杂跪坐了十几个仆妇奴婢打扮的人,她循刚才的声音看去,只见一个肥壮高大的老妇被一众奴婢围着端坐在一张刷漆得油亮的檀木胡床上,身着一件暗紫色直领长袍,模糊绰绰绣了好些金线斑纹在上头,腰上宽宽松松用一条四五指宽的玉带系着,头上只一个后脑的圆髻并一支长长的发笄,细细看去,那长笄竟然通体黄金,粗若烧柴棍,又看她耳垂上却串了好大一枚赤金珰,几近把耳朵坠下去了,在夜晚的烛火下,看着尤其亮闪闪的。
想启程太公生前嫌弃程母的神情,阿青笑了:“太公对女君倒好,生前一向护着你。”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程母更怒:“贤人个P!再享清福我就该入土了!外头那些贵胄夫人们只交口夸你贤惠,却看不上我这老媪,平常连交友都不得。万将军的阿母就住在隔壁,可这些年来跟我话都说不上三句,凡是见了面不是夸你新妇在前头相夫教子不轻易,就是扣问四娘子可好,仿佛我和她叔母要吃了她!此次你们在外头又很多少犒赏,俘获多少,你们不说,也没人来通风,我就是个瞽媪!”
听了那老妇的话,一向低头跪坐在轻泣女子身边搀扶的妇人忽得直起家子,只见她身着青色深衣,生的眉清目秀,虽人至中年,声音倒非常清脆:“老夫人说的真乃笑话,仿佛四娘子是我家女君不肯养才留在家中的。妾不敢僭越,但也晓得当初留下四娘子是为了给老夫人您尽孝,若非那巫士的卦象,我家女君莫非情愿抛下三岁的孩子。”
阿青终忍不住,噗嗤出来。
年幼时俞采玲常常趴着墙头看这完竣的一家三口,又羡又妒,待大了些就开端对人家儿子发花痴,成果只等来他领着女朋友回家,指着本身笑说“……这是我邻居家的mm”——呜呼,比发好人卡更悲惨的,就是被发了哥哥卡或mm卡。
萧夫人道:“我可惜的倒是那原配生的后代,便是杀了首恶,两家人再肉痛又能如何,好好的金童玉女普通,再也没能寻返来,也不知在外头如何受人糟蹋呢。”话音一转,“更何况咱家还不如东闾家呢,倘若嫋嫋真病故了,大人还能为了一个小辈打杀了她叔母不成?再说上头另有君姑呢。”
停了一会儿,萧夫人又道,“何况君姑这般,比我阿母强多了。”
这么长长的一番话,俞采玲只同意第一句,以及最后两字她不晓得是甚么意义。
阿青被吓了一跳,道:“女君您胡涂啦。”
阿苎轻声泣道:“责打甚?我赶去时,女公子都奄奄一息了。不幸那么小个,浑身烧得滚烫,躺在那么又湿又冷的地铺上,人都烧胡涂了,药也咽不下去。当时婢子好生惊惧,恐怕女公子有个好歹,孤负了女君的嘱托!”
程母看了看跪倒在地上的萧夫人,昂首对着儿子,再次阴阳怪气道:“这些年你给萧凤读书娶妇使了多少钱,眼都不眨一下。你新妇的兄弟是兄弟,你阿母的兄弟就是外人啦!何况,多寻婢妾来服侍郎婿和君舅君姑是安儿新妇贤惠,不像旁人……哼,你若真孝敬,也多纳几个来奉侍我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