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 他的无情和慈悲[第2页/共2页]

我不由伸开了嘴。

想到再嫁这事儿我说不出是甚么感受，归正内心挺安静的。豪情这类事对我来讲太虚了。很多曾爱的要死要活爱的，坍塌起来也就一刹时的事。真的只要到我爸妈这年纪才敢说守了对方一辈子。

丈夫和女儿对她来讲都是肉，她的沉默和不知所措我完整能够了解。

我爸病情时好时坏，胰岛素很贵，这药的报销又只到百分之四十二，剩下的都是一张张钞票投出来。对很多家庭来讲十五万不算太大的数量，可久病囊空的我们底子拿不出来。自打我爸病后亲戚朋友就和躲感抱病似的躲着我们，能借给我们家这点钱的人真是一个也没有。

“大抵，要多少。”我艰巨地开口。

江辞云没有说话，倦怠的笑代替了统统说话。他悄悄靠在墙上，从兜里取出洋火盒在手里把玩。

陆励走后，我妈走到江辞云面前打量地说：“小伙子，固然不晓得她昨晚为甚么没返来，又为甚么穿戴如许，但我女儿是甚么样的人当妈的呀最清楚，你准不是她男朋友。那你和小颖，到底是……”

过了快一分钟江辞云才缓缓挺直起脊梁骨，他兀自唇角浅勾：“资格？陆励，挺当本身是个东西的，可你还入不了老子的眼。”

我妈身子一晃，伸手扶住了墙。

大夫感喟，点头：“那行，你们尽快筹办好钱，药物和东西干系医保进不了多少，公费压力不小啊。”

也对，他明天要结婚了，明天不该耗时候在这。

我看着他，忘了说话。

“环境如何样，老唐还好吧？”我妈的声音较着有点虚。

“做。如何也得做，总不能眼睁睁送个活人去死。他是我爸。”我迟缓又笃定地说。

顿下话，他的笑意变得滑稽讽刺，直接揪住陆励的衣领私语了几句，我听不清楚他说了甚么，但过后陆励的神采变得很生硬，很丢脸。

大夫的话好像盆凉水浇了下来，逼着贫民拿出钱来和在身上割肉没多大辨别。

我妈嘴唇抽搐着，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妈有力地点头，然后就走到抢救室门口，巴巴地往窗户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