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你是要做一辈子的懦夫[第3页/共5页]

除了本日这篇。

世人皆轻贱扬雄，刘歆倒是敬他学问，但当属桓谭对扬雄评价最高，称之为“绝伦”！

他嘴角暴露一丝挖苦：“子云就是公辅之士，至于我，大抵是县廷之士。”

扬雄只为本身而作，他想和阿谁纠结膈应了一辈子的扬子云，达成和解。

屈原答：“新沐者必弹其冠，新浴者必振其衣，我甘愿投身湘水，葬于江鱼之腹中，安能以皓皓之白，而蒙世俗之灰尘乎？”

真正废料文人一个，这辈子一事无成，曾为汉臣而仕二主，连尸谏都不敢，最后的评价，或许是“小人之儒”吧。

两人年纪差了二十多岁，却无毛病桓谭与扬雄交游多年，非常体味对方。

自从四十岁时分开故里蜀地来到常安，至今三十二年，已到古稀之年的扬雄，竟感遭到了久违的畅快。

另有扬雄最中意的爱徒，闻讯后正在路上飞马赶来的第五伦。

“教员！”

“我嘴笨口拙，要对汝等说的话……”

“以是子云不止是西道孔子，亦是东道孔子！此生蹈圣贤之迹，可谓无憾了。”

又是你！

昔日那份《上书谏勿许单于朝》在扬雄笔下变成了辞赋的格局，从秦到汉，两百年间中原与匈奴的战和史事道得明显白白，到了前面，已不再是作赋，而是政论。

写完最后一字，扬雄毕竟还是投笔停书了，看着未干的墨迹，他发怔了好一会，最后喃喃道：“我都写了甚么？快，将这文章，烧了！”

“还记得张竦么？前两天他见了我，还说甚么‘扬子云，西道孔子也，乃贫如此？’”

“老夫临了昂扬一遭无所谓，我七十二岁了，阁也跳了，腿都断了，还怕甚么？却千万不能将他们三人扳连。”

“不必，不管你写得再恭维，陈崇都能挑出弊端来，不如让他一个字得不到。”

……

“谨敕于家事，顺悌于伦党，乡里之士也。”

本日靠着一股悲忿写就雄文，只怕更加伤身。

“子云说，第五伯鱼不止能宰一家一乡，若给你机遇，乃至能像陈平一样，宰天下！结束世上的斁政，将思政推及九州！”

等他踏进天井中时，还是来迟一步，扬雄已至垂死之际，口不能言，精力更加不好。

“都在《法言》《太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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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赋很普通却冷静照顾教员的侯芭，一心想要作出好辞赋如痴如狂的王隆。

扬雄倦怠地闭上了眼睛。

“扬雄，终其平生，都是一介懦夫。”

“夫子转醒了！”这时候，王隆喊了起来，他们赶紧进屋舍去，第五伦径直畴昔，重重拜在扬雄面前，握住他那还沾着墨迹的双手。

桓谭也看到了第五伦，朝他招手，二人走到天井无人的一角，夙来对第五伦不甚喜好的桓谭，本日可贵与他说这么多话。

“以是，子云以为，你是第一品。”

侯芭年纪较长，晓得世事艰巨，低声问道：“夫子，明日要如何向五威司命交代？莫不如弟子们代庖随便写一篇？”

“这是子云的抱负，他自言没有这般本领，但你有！”

扬雄有力地说道：“就说扬雄老了，不顶用了，实在对不住天子。苦思一宿，咬秃了好几根笔，最后竟是半个字都没憋出来，对我如许的废人，天子还能喊打喊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