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天凤六年[第3页/共4页]

“子云，我不做清流了！”

刘歆笑道：“没错，如有效我者，吾其为东周乎？”

“做到了么？”

和贫寒出身，端赖本身尽力，中年才得以来到常安的扬雄分歧。刘歆家学渊源深厚，从小就跟着他父亲校书，不必有凿壁之举，青年时成绩蜚然，在黄门郎中最为刺眼。

扬雄撑着拐杖：“毕竟吾等都活在常安，更何况，此事还差点连累吾徒。”

扬雄没有辩驳，只冷静点头，刘歆并非闭目塞听之辈，这是已经开端自我棍骗了啊，和王莽一样。

……

“哪怕他是公山不狃？”扬雄意有所指。

刘歆指着扬雄：“你我的志向，都是成为‘孔子’！”

“自画天子冠冕，不知厌足，窥欲非望。”

成果听扬雄说，两个时候里，他们不是话旧就是吵架，关于圆周率，刘歆竟是半个字没问。

扬雄不是第一次被刘歆这么骂，当初刘歆去看望他，见满屋子只要一堆书和一张床，不由嘲笑他：“不进一步寻求功名爵位，只想着研学，你真是该死混成这个境地。”

刘歆怼得扬雄说不出话，又感喟道：“扬子云，你我自前汉成帝以来同为黄门郎，来往数十年，可知我二人共通之处？”

更费事的是，这世道如此可怖，不管你升于青云，还是留在当涂，都不平安。

扬雄点头：“我的意义是，真正让陛下查办王宗的启事是甚么？”

五威司命也是短长，一查之下竟真的坐实了罪名。

等再回到常安，瘦了一圈的刘歆变了，他乃至对扬雄捂着耳朵不闻朝政，只埋头于学问嗤之以鼻起来。

“正因为不思进取，看看你现在的处境罢，仿佛是孔子被三桓架空背井离乡，遭桓魋伐树摈除惶惑如丧家之犬，又困顿于陈蔡之间，七日不尝食的惨相！”

扬雄见刘歆还执迷不悟，拄杖诘责道：“子骏现在身居高位，所提的建议，陛下无不该允，可你想要的周政，实现了么？”

王宗之以是死，就是因为他犯了天子的大忌讳。

刘歆也不瞒他：“启事不过是王宗入寿成室给陛下道贺时，不知是喝醉了还是胡涂了，竟想要为民请命。他上言称荆州人之所觉得盗贼，多是因为六筦之禁，该当以抚为主，不宜重兵困剿。”

传闻王兴死前还抽泣说：“本日欲为一守门卒而不得。”

身为背祖忘宗之人，刘歆身后到了泉下，上没法面对父亲刘向的冷眼，下亦对两个儿子有亏欠。

这是一场颠峰的人与山脚之人的对话，所见风景分歧，所处表情也不一样。他们有深厚的友情，了解老朋友这么做的苦处，却永久没法认同！更不会效仿！

扬雄在始建国之初，也曾被王莽新政鼓励，感觉天下就要窜改一新了，哪个儒生不为此镇静？但他很快就被惨烈实际打醒，那些歌功颂德的话，再说不出口，他只冷静在天禄阁读书校经，穷治学问，借此麻醉本身。

刘歆一条条数着来：“王宗身为皇孙，爵为上公，知吕宽等背叛族类，而与交通来往。”

“伯鱼，你现在也身处岔道，又当如何决定？“

“又来了。”刘歆却最恨扬雄这般作态，嘲笑道：“扬子云，像你普通整天胆怯怕事，不升于青云，甘心于当涂就能避祸？若如此，为何腿却断了？何故汝弟子第五伦还会被牵涉两次，端赖我才气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