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天下所向[第3页/共4页]

冲天杀气，跟着四人罢兵，反向下方沉沉压来，统统人之前的杀意，也早都无影无踪。最中的白衣战王，不管是静是动，是喜是怒，皆透着令人汗毛直竖地严肃意。每当用带着或勇念，或仇视，或觊觎，或怨怒的目光扫过他时，都会被滤得仅剩下顾忌和害怕。氛围好似变得越来越黏稠，渐将身材粘在了地上，由一人，而至万人，均从势如破竹之志，转入进退维谷之境。

老罗挥挥手止住笑声，又一口烟吐出来，说道：“不晓得如何回事，以往我们大营里过来人送粮的日子也是入冬前，但是前天早晨大烨关隘营的人俄然就到了，甚么都没带过来，只是查对了下人数经历，完了立即上马走人了。”

沱沱河是蓝河的一条支流，却与东入大海的蓝河道向相反，由东往西流过东北方广袤的兴君草原，接着穿过风眼山脉，摩擦着北方广宽的荒漠，如同离家的孩子奔向母亲的度量，一起流向蓝河的发源地，处于中州那悠远的天柱山脚。

面带忧愁之色的世人听到老岳这句话，倒是立马奋发了些。“对啊，就凭山鸡这听声儿找兔子的本领，到大营里练习两年，那就是最机警的标兵。”方才脱了甲的大汉大笑道：“这小子五里内兔子掏窝的声儿都能听得见。”

老罗也长吸了一口烟。“我们大烨的军制天下人都晓得，就算是我们这么一个可有可无的叫子，营里压着的名册都记得清清楚楚，身列军籍，效力三十载，此次查岗也只是为了确认一遍。要不然，我倒真想带着这俩孩子回我那故乡，再当我的教书先生去。”

抱着大盆的少年委曲的哦了声，刚转过身，只见劈面不远的营房里已经走出了几个兵士，正谈笑着往桥这边走，前头的人手里拎着个大盐罐子，前面的几个手上也都是些桶罐瓢盆，碗筷野菜。老罗瞧见，呵呵笑着放下了烟杆，回身朝西面招了招手。间隔桥的西边两百步，也有两间营房，房前张望的人瞅见老罗，回身呼喊了一声，又有几个兵士冲出房，抱着用饭的家伙快步赶过来。转眼间，火堆旁便围上了一圈。十几个大汉轮番瞄一眼锅里，收回一声赞叹，再一块坐下，家伙什乒乒乓乓的摆了一地。细心看去，聚在一起的两帮人身上的衣甲竟是分歧的制式，跟在姜大旗前面的几人同桥上烧水少年的衣甲不异，铁叶子跟着走路收回轻微的摩擦声，而西边走过来的几个身着铁片连成的玄色甲，串连处绑着牛皮带子。坐下的世人也是按着方才桥上两人坐的位置，各围着二人坐成两个半圆，不过话语间不见陌生，闲谈间也都透着知根知底的摸样。

叫老岳的兵士也已过中年，远没有老罗那般肮脏，衣甲很整齐，不过脸上的风霜色是免不了的，两条粗眉毛好似被上了锁。闻言说道：“北山大营要来人也是在入冬前，现在还早。再说如果来了人，你们内里的阿谁大眼贼早瞥见了。”

出人料想的，老兵中间坐着的，只是一个看上去最多十五六岁的少年，沉重的褐色铁叶子胸甲被他用来垫了屁股，朴重勾勾盯着瓦罐里半开不开的水，一边往火堆里扔着细细的松木条，听到老兵说的话，抬手抹了一把被火蒸出的汗，微微侧了侧头问道：“为啥现在不消这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