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不慎牵累[第1页/共3页]
满地的尸首与浓浓的血腥,令甫赶到此处的李璟完整呆住了,脸上惨白一片,一时候竟是反应不过来。李徽也并不等候他能做甚么,毕竟他年纪尚幼,便将李厥交给了王子献:“当即找医者为堂兄诊治。”而后,他便毫无惧色地超出那些尸首,来到院落门前:“孤奉大世母之命而来,拜见大世父。”
见他走出去,李嵩眯着眼睛,当即举着弩机对准他:“突入者,死!”
他有些不忍地移开目光,听着里头毫无顾忌喝酒作乐的声音,心中俄然升起了浓浓的讨厌感——自家阿爷固然贪权牟利,毫无自知之明,却起码不会做这类虐待仆婢之事。仆婢虽是奴籍,但到底都是性命,如何能如此轻贱?!像李嵩如许的人,便是未曾犯下谋逆大罪,又有何德何能居于太子之位?!
就在他用力压抑李嵩的时候,俄然身边寒光一闪,他几近是本能地往中间一滚,趁便把李嵩推远了。锋锐的障刀擦着他的背刺在地上,一双染血的手将它拔了出来,欲再度刺下——李徽回顾看去,倒是方才阿谁被弩机砸中的女子,带着满脸的血高高举起他的障刀,双目中闪动着浓浓的恨意。
“大世父,侄儿获咎了。”李徽敏捷上前,拿起一旁的酒坛,将冰冷的酒液尽数泼在他身上,意欲让他沉着下来。而李嵩更加肝火中烧,顺手便抓起食案上的杯盘碟子往他身上砸。李徽不躲不避,再度启开一坛酒,持续往他身上泼。
王子献仓促奔入殿内,落入眼中的便是李徽额角的青肿、血肉恍惚的手肘。他面无神采地看了阿谁女刺客一眼,又望向李嵩,已经死力收敛的煞气顷刻间轰但是出,冷冽逼人。内心深处的阿谁声音越来越响:甚么废太子!!早晓得救了他以后,他竟会伤阿徽,当时候就该让他生不如死!!
心中动机急转,王子献却并未停下步子,来到李徽身边,细心检察他的伤势。
李徽环顾着这座殿台,长长地叹了口气,苦笑道:“原觉得不过是来一趟别院,传一传话,想不到却赶上这类事。”李嵩当然大逆不道,但他的所作所为也算不上端方。不过,他这位乡野而来的新安郡王一贯就是如此“率真”,底子不成能受困于甚么“孝道”。毕竟,李嵩是李厥之父,不过是他的世父罢了,也用不着对他太客气。并且,他也是一时被激愤了,任谁来看,亦是情有可原。
这一刻,他们仿佛都回到了逆贼围攻馆驿那一日——当时也是这位少年郎从天而降,领着人冲杀过来,如摧枯拉朽普通杀出了一条血路,他们这才得以活命。拯救之恩无觉得报,固然他们都是奉养废太子的部曲,却从未想过要与这位少年郎为敌。
那魁伟的部曲统领垂首望着他,还是回道:“阿郎有命,不准任何人进入。”
连杀数人以后,王子献便缓缓放下弓箭,浑身涌动的杀气几近刹时就收敛了起来,如同寒光湛湛的宝剑支出鞘中,再也不见锋锐之色。但是,那群正在抵挡主子的废太子部曲却皆是心神微微一震,竟一时像是被慑住了。
李徽也顾不得李嵩了,一脚将阿谁女刺客踹倒,将障刀夺了返来。李嵩趁他不备,颤颤巍巍地拿起中间的空酒坛,眼看着就要往他头上砸畴昔。说时迟当时快,一箭如闪电,射中了李嵩的袖子,将他钉在中间的屏风上,他手中的空酒坛随即掉落在地,摔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