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游国子监[第1页/共3页]
到得约好的那一日,新安郡王陪着老祖父射完箭逗完鹰以后,便毫不坦白地据实相告。贤人呵呵一笑,对王子献倒是印象颇深:“不太短短半载,竟然便从国子学升入了国子监,果然是个文武双全的少年郎。不过,国子监有甚么好瞧的?也值得你特地走一趟?”
守着院门的是十六卫之一的监门卫,他们卖力保卫皇城与宫城的每一处门禁,查入查出均非常松散。目睹着王子献迎了陌生的少年郎过来,两名卫士原想上前拦住,却发明背面跟了位殿中丞——这位从五品的御前内侍是贴身奉侍贤人的,职位仅次于殿中监与两位殿中少监,却对这少年郎非常恭敬,不由猜想他应是一名皇孙。
“虽说每年六学都会保举优良者入国子监,但一向留在监中的门生并未几。”王子献回道,“绝大多数人只需接管祭酒与司业的考校,便能直接授官,完整不必插手省试。唯有极少数才会放弃如许的机遇,持续筹办省试。以是,经常在监中的门生不敷二十人。这二十人亦是进度不一,并不会不时撰写策论,两位司业自是指导得过来。”
“不必如此。我在国子监内可贵有个能说话的人,自当交友一番。他日我停止甚么文会诗会,你随时带着朋友或者弟弟过来便可。”郑郎君说罢,便留下几张新奇的竹牌帖子,告别分开了。
这位郑郎君亦是国子学出身,在国子监已经待了两三年,算起来应是师兄前辈。传闻他出身荥阳郑氏,自幼以考取状头为目标,苦读进学、拜见各家名师,已是经心筹办多年。本来跃跃欲试想插手年初的省试,一举夺得进士状头,天下闻名——恰好那位杨郎君俄然闯将出来,一时候竟是名振长安,成为获得状头最热点的人选。他自忖不是敌手,便干脆并未招考。果然,便教那杨郎君成了甲第状头。
王子献刚到国子监,与这位郑郎君并不如何熟谙。不过是前两日有人与他谈起了杨状头如何胸怀宽广,又如何谦逊好客,并将郑郎君之事作为左证,而他委宛地表示“人各有所志”,便被杨状头的一群崇拜者当作不识好歹罢了。想来此事已经传入了郑郎君耳中,便觉得他们是同路人罢。
“……”王子献略作思考,“我对他的师门并无兴趣,不过家中两个弟弟正苦于拜师无门,去见地见地应是不错。多谢郑兄雪中送炭。”
“与人交友,当看缘分,而不是看名誉,王某也不过是据实而言罢了。”王子献浅笑道。他对弘农杨氏一向敬而远之,倒不是因这位杨谦杨状头之故,而是与母族没有甚么交谊。并且,他们的旁支既然敢教唆王昌与小杨氏做蠢事,嫡支天然图谋更大。不过,他当初在杏园远远瞧见这位杨状头时,也确切并没有甚么好感——大略是因为这位杨状头的举止言行,与他本身一贯以来示人的形象过分类似的原因,实足十的伪君子做派。
两人正随便谈笑着,书房外倏然传来脚步声,有人停在门前,问道:“王郎君可在?”
“祭酒忙于公事,怎敢随便劳烦?偶尔给我们讲一讲经义,便已经是受益匪浅了。”王子献答道,心中不免微微一叹:只可惜,固然祭酒与两位司业皆是才调横溢,但离拜师却仿佛仍差着一些甚么。他并非不尊敬他们,也并非不敬佩他们,只是总缺了那么一二分眼缘罢了。当然,便是他想要拜师,这三位也一定会收下他。收徒拜师这类攸关严峻之事,公然是冥冥当中自有安排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