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春梦了有痕[第1页/共2页]
谢姜自顾翻开被子,因昨晚筹办逮人,睡下时她只脱了外头大裳,此时身上新月白粗布袍仍然妥妥贴贴。
在内宅混了大半辈子,韩嬷嬷天然晓得哪种景象下会留这类印子。
更何况自家耳目灵敏远胜凡人,要说这类景象之下,被人神不知鬼不觉近了身子,那是绝对不成能。
谢姜眸中幽幽黯黯,说出来的话却很干脆:“刮风时我还醒着,乌十一上来禀报我也听得见,只当时眼皮子有些睁不开。”
迷含混糊听老妇人说了这些,再背面乌十一如何应了,又此人如何下楼分开……谢姜脑筋里一片浑沌,早就听不清了。
趴下去盯了自家主子几眼,小丫头便伸手去袖子里窸窸索索掏,掏了半天,拿出块巴掌大的小铜镜:“夫人看看,脸上是被虫咬了不是?”
扯来扯去,没有的事儿也能扯出来大事儿。
韩嬷嬷皱了老脸,伸手在谢姜脸颊上一指,转眼又去掀她的脖领子。
等了一会儿,不见她回声……韩嬷嬷只好低声道:“夫人想是睡的沉了,你明夙起再报罢。”
只是……这类嘴巴吸吮出来的印子却又真逼真切。
垂眸思忖半晌,谢姜神采俄然一变。
“嗯。”北斗揉揉眼站起来:“嬷嬷叫夫人起罢,我下楼用冷水洗把脸,头有些沉。”
这会儿北斗那点子含混劲儿,早飞去了九霄云外。
“是,奴婢这就去寻乌七。”
两人大眼瞪小眼,趴下来盯住谢姜。
“夫人脸上画儿没有,倒是开了……一……二……三,哦,颈子上另有两朵。”
眼皮子睁不开,那不还是作梦!
想了想,乌七低声道:“那人穿了兜帽披风,仆只瞥见他颌下仿似长有髯毛。”
待谢姜洗过脸梳了发髻,便戴了顶青色帷帽下楼。
时下人彻灶台的时候,为了存放枯燥的纸煤火石,风俗在灶壁一侧砌个凹处,乌十一便是在这家灶凹里寻到的人皮画。
被榻香香软软,谢姜嗅不几下,眼皮子便有些发沉。
韩嬷嬷眨眨老眼,有些反应不过来。
时下妇人出门原也常戴帷帽,新月并乌家兄弟涓滴没有发觉非常。
乌七本来就策马随在车尾,闻声主子发话,忙上前切近窗户。
当下几人清算了东西,独自骑顿时路。
脸上不疼不痒,难不成起了几个疱?就算起疱,这两个也用不着像是见鬼了……
韩嬷嬷有些发懵,懵了半晌,忍不住皱眉道:“想是郎君走的久了,夫人思贰心切。”
韩嬷嬷瞅她神情又是迷惑又有几分犯恼,不由低声开解:“夫人莫急,昨早晨楼下楼上都守了人,老奴同北斗就睡在榻旁。这印子想必是……是甚么古怪虫儿咬了。”
PS:保藏保藏……锵锵锵……
老妇人边问边抬脚进屋。
谢姜想了想,左手指指门口表示小丫头关门,右手接过镜子在脸前一恍。
谢姜是过来人,内心更是清楚。
出庄约有三四里,谢姜抬手叩叩窗棂,道:“乌七过来回话。”
哎哟喂!
她转了心机惟事儿,中间老妇人已是扯过被子,兜头给她捂上。
这边儿小丫头下楼端水传话,韩嬷嬷便解开承担,拿了件小博山锦外裳服持谢姜穿。
不晓得过了多久,她似醒非醒时,恍忽闻声乌十一在门外道:“公然不出夫人所料……方才确曾有人偷偷摸摸上了院墙,仆射他一箭……只是叫他跑了。”